第244章攪屎棍子,把皇帝噴破防了!加更)
尹家,就是宣德皇帝埋的暗探。
朱祁鎮寫下名單之後,陳舞陽出京之時,消息已經從南直隸傳到了北直隸,所以他們提前隱藏起來。
即便都知監快人一步,派苗賢先去。
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就是因為有人提前泄密。
而這批人找到了尹家,乞求尹家幫助。
尹玉為了隱藏自己,不得不收攏了一批,藏在莊子裡,本以為天衣無縫,結果還是被陳舞陽發現了。
但這些人已經被轉移出去了。
若是普通審訊,尹玉打死也不會說的。
偏偏陳舞陽夠絕,來一個含刀審訊,玩的就是一個刺激。
“消息是誰傳出來的?”陳舞陽問。
“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京中傳出來的。”
尹家也是釘子之一,實錘了。
但朱祁鎮給的名單裡,沒有尹家。
說明朱祁鎮又藏私了。
“給你家傳遞消息的是誰?”陳舞陽問。
“沈瑄!”
“不可能,沈瑄已經在京中了,怎麼給你傳信的?”陳舞陽不信,作勢又要發功,彈指神通再現江湖。
尹玉卻說:“江左盟裡,不止一個人用沈瑄的名字,但我家隻知道是沈瑄,具體是誰傳信的,我們也不知道。”
“如何傳信?”
尹玉說是飛鴿傳書,落款是沈瑄。
所以,他們隻知道是沈瑄,但不知道有幾個沈瑄。
朝堂抓住了一個,其他的估計都隱藏起來了。
“很多個沈瑄?”
陳舞陽立刻懷疑沈瑄提供的名單的正確性。
但他提供的名單,和朱祁鎮提供的名單,做過對比了,基本吻合。
但尹家,兩個人都沒有爆出來。
無論是沈瑄,還是朱祁鎮,都知道尹家的。
都選擇沒說。
說明尹家,在釘子裡,十分重要。
通過尹家,估計能把釘子徹底挖出來。
“很多個沈瑄,真的是好幾個沈瑄呢。”
“人都去哪了?”陳舞陽懷疑,那些釘子,極有可能是被尹家滅口了。
“轉移走了,去向各地了。”尹玉目光閃爍。
啪!
陳舞陽用彈指神通。
尹玉痛得渾身發抖:“真、真的走了!我沒騙你啊!”
堂堂長公主之子,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受這般恥辱。
“反正伱這玩意也沒用了,不如本官幫幫你,讓你六根清淨。”陳舞陽怪笑。
尹玉搖頭,誰說沒用了?吃點藥照樣好用!
再說了,沒這玩意,咋撒尿啊?
“真的走了!”尹玉哭泣。
陳舞陽不再追問,尹家既然做了,就會斬草除根,查不到了。
也不對呀。
尹家若是斬草除根,尹玉應該打死不說呀,為什麼還吐口了呢?他家在隱藏什麼重要信息呢?
海上的生意?
不太像吧。
尹家還藏著大秘密,恐怕沒法繼續追查了,拿到名單,要防備被尹家滅口,必須把名單送走,或者他也該離開南直隸了。
念及至此,讓尹玉把名單都寫下來。
把他知道的一切全都寫下來。
尹玉全都照做。
拿到供詞、名單,陳舞陽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尹百戶,其實咱們能做朋友的。”
“是是是,多少錢,你開個價,我買回來。”尹玉賠笑。
這是個做生意的料。
知道不來硬的。
“本官說了,你買不起。”
陳舞陽又不是朝中無人,他背後靠著舅舅,未來一片坦途,怎麼會要這種有命拿沒命花的錢呢?
尹玉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名單給了陳舞陽又能如何?
他能帶出南直隸嗎?
隻要名單還在南直隸,就能拿回來,至於這陳舞陽,敢威脅本老爺,去死吧。
陳舞陽更壞,從懷裡拿出一包藥粉:“來,把這個喂給他吃。”
“這是什麼?”尹玉以為是毒藥。
尹輝是嫡長孫,她母親最喜歡的孫子,她雖然也是含山公主的親子,但兒子哪有大孫子重要?
萬一尹輝出個好歹,他擔待不起的。
他非常清楚,尹家的富貴,都是老太太帶來的,沒了老太太,他家什麼都不是。
“知道你是怎麼來的嗎?”
陳舞陽戲謔笑道:“都是他誘騙你過來,當時本官還在猶豫,他就派人去誘騙去了,說白了,你是他主動送到本官手中的。”
尹玉臉色一變,怒視尹輝。
尹輝心虛,不敢看二叔。
“而且,他知道本官喜歡彈指神功,所以就把他的親二叔,舉薦給本官,讓本官練手。”
尹輝無語:你虧不虧心啊!是你逼我的好嗎?我哪有強迫我二叔?
“再說了,尹勳就這麼一個兒子。”
“他死了,你兒子不就是嫡長孫了嗎?”
“尹家這偌大的家業,就入你尹玉之手了!”
“你也是含山公主的兒子,憑什麼家業就沒你的份?”
“難道你就甘心嗎?”
陳舞陽的聲音仿佛充滿了魔力。
尹玉有點心動了。
“這不是毒藥。”
“但能他把弄成傻子。”
“事後推給本官便是。”
“尹玉,本官在幫你。”
尹玉心中的魔鬼被放出來了,從陳舞陽手中接過藥包。
尹輝不斷衝著二叔搖頭。
他騙你的,不要聽信他的!
但人性本惡,心裡充滿了魔鬼。
平時用聖賢書,用佛道洗禮,才壓製住心中的惡,一旦放出來,惡會無限放大。
尹玉拿下尹輝嘴裡的布塞子,捏住他的嘴,把藥包打開,灌進尹輝的嘴裡。
就那麼一瞬間,他有點手抖。
但想到家業,一點負罪感都沒有了。
尹輝嗚嗚慘叫。
嘭!
忽然,陳舞陽在後麵踹了尹玉一腳。
然後拿起衣服,把尹玉給綁了。
尹玉剛要說話,就被陳舞陽塞住嘴。
他滿臉驚恐,陳舞陽要乾什麼啊?
把他綁了之後。
陳舞陽用刀割開了尹輝的繩索,又拿出一個藥包,遞給尹輝。
“我真的會傻嗎?”尹輝淚如雨下。
“你是真傻呀?”
“這世界上有能讓人變傻的藥嗎?”
“不過一點補藥罷了,試探試探人心。”
陳舞陽壞笑:“這回該到你了,你想不想報仇呢?”
“你折騰我和二叔乾什麼?為什麼啊?”尹輝知道自己不會傻,心中大定。
他活動一下,確實沒有什麼異樣,隻是小腹有些熱,但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緣故。
陳舞陽沒有說話,把藥包往前遞。
尹輝還在猶豫。
“若你不想報仇就算了,人善被人欺。”
陳舞陽收回藥包。
尹輝卻一把按住陳舞陽的手,抓住藥包。
麵容猙獰:“憑什麼不報仇?本公子長這麼大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可不是,你才是尹家的長房長孫。”
“你這個叔叔表麵偽善,實則虎視眈眈尹家家業。”
“不除掉你能睡得安穩嗎?”
“喂進去吧。”
陳舞陽的話像個魔鬼。
而且他做的事情完全無厘頭呀。
為什麼要測試人心呀?
尹輝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就想報複。
偽善的二叔,竟然在圖謀屬於他的家業,那就該死!
尹輝打開尹玉的布塞子。
“大侄子,不要啊,他是玩弄咱們叔侄,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啊!”尹玉害怕啊。
就算這藥不能讓人變成傻子,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喂要給老子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是圈套呢?”
“尹玉,你他娘的給老子去死吧!”
尹輝直接把藥包塞進他的嘴裡。
都沒打開紙。
直接往嘴裡塞,然後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吐出來。
但紙在嘴裡,融化不了的。
“用用這個。”
陳舞陽給他找了半壺酒,遞給尹輝,尹輝捏開二叔的嘴,往二叔嘴巴裡麵灌。
灌得太猛,差點沒把尹玉給灌死。
陳舞陽笑容怪異:“放心吧,這不是什麼不好的藥,是補藥,一會你們就體驗到其中樂趣了,以後說不定還會愛上!”
說著,把尹玉的繩索也解開了。
尹玉想跟尹輝拚了。
卻被陳舞陽拉開:“沒必要,你們叔侄倆馬上就一家親了。”
“什、什麼意思?”尹玉叔侄不解。
陳舞陽抻個懶腰:“你們兩個好好享受吧,本官呢,就要連夜入京了,再見嘍。”
尹玉這才想起來正事,當立刻示警給家族。
但他發現,大侄子尹輝眼珠子通紅通紅的,像野獸一樣死死盯著他。
這是什麼藥?
嘭!
陳舞陽忽然一腳踹在尹玉的身上,尹玉剛好撲在尹輝的身上,兩個人如疊羅漢般摔在床上。
“你們倆儘情享受,本官就不打擾了。”
陳舞陽把房門插上。
尹玉要衝過來,但尹輝卻抱住他,像個野獸一樣。
“大侄子,大侄子……”尹玉想叫,但他覺得喉嚨裡像著火了一樣,看什麼都想……
完了,這是那種藥啊!
而陳舞陽已經推開了窗子,翻身出去,然後合上窗子。
房間裡,已經傳出來怪異的聲音……
在外麵伺候的下人,也不敢攪擾主人雅興啊,也不知道主人在乾什麼,反正就在外麵候著。
但裡麵的聲音卻有點勁爆……
離開了彆院。
陳舞陽在思考,如何回京。
按照原路返回,必然遭到截殺,情報難以送回京師。
他有一個晚上的準備時間。
等尹玉叔侄醒過來,他就失去先機了,必須靠幾個時辰,做好完全準備。
他沒工夫通知苗賢了。
之所以獨來獨往,因為他擔心都知監的其他番子被滲透了,他現在隻信得過自己。
傳遞情報之前,他還要做最後的確認。
最好能把尹勳騙出來。
拿到尹勳的口供,兩相對照後,再把情報送入京師。
但是,時間不足,如果明早之前,沒把情報送出城,他就失去了先機。
出京之前,皇帝詔見他,告訴他危難時刻,可去找李震。
但他來到南直隸之後。
才知道,南直隸士紳大族腐蝕力多麼強。
他剛來一個月,就已經快徹底墮落了。
李震駐紮南直隸多久了?
一旦李震叛變了,情報可就回到尹家手裡了。
陳舞陽忽然想到,可以把情報送去江西,走錦衣衛的路子回京。
但要經過長江層層封鎖。
一旦他陳舞陽消失在南直隸,尹家一定會向中樞詆毀他。
就算有一天真把情報送到了中樞,他恐怕也洗不清自己了。
這份情報的真假還無法完全確定,他不能讓自己身陷險境。
陳舞陽陷入兩難。
他在路上來回轉悠。
已經快寅時了,街上還零星有人賞燈猜謎,並不孤單。
他不能走,情報必須出城。
苗賢露了行藏,不知道還可不可信。
驛遞!
他靈光一現,皇帝改革了整個驛遞係統,除了遞運所外,其他線路全都承包出去,變成了商用。
他完全可以寄信出去。
不寄去京師,而寄去江西。
可店鋪都關門呢,就算寄出去,怕是也會被人發現。
陳舞陽琢磨著。
他找個有亮光的燈籠下麵,把尹玉寫下來的口供,全都背下來。
然後,從燈謎攤位偷來紙筆,快速寫了幾份。
一份在街上找個角落,藏在磚裡,做好記號。
一份用蠟丸包裹好,塞進他的馬鞍下的肉裡。
一份藏在茅房的磚裡。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
他帶著原口供,拜訪李震。
李震是南直隸副守備,但南京守備宋偉,卻沒有在南京城,而是在崇明操練備倭軍。
陳舞陽拜訪南京守備都督府。
李震睡眼惺忪,被通傳的兵卒叫醒了。
陳舞陽說明來意,拿出口供。
李震大驚:“本官可負責送情報入京!”
陳舞陽卻看著他。
“陳大人,莫不是信不過本官?”李震皺眉。
“事關南直隸安危,舞陽拜托李守備了!”
陳舞陽恭恭敬敬行禮。
他把情報送到李震手上,就是想試探李震,究竟是人是鬼。
他會想辦法,分批將情報送去江西、湖北。
全都送入中樞,李震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陳大人,倘若你有危險,可隨時來守備府,本官一直都在。”李震認真道。
陳舞陽拱拱手。
然後就回到了下榻的青.樓。
那女人被灌醉了,吐得哪裡都是,現在還沒醒呢。
陳舞陽嫌棄,換了個房間,躺下睡覺。
而在尹家彆院。
尹玉和尹輝清醒過來之後,兩個人麵麵相覷,彼此都難以想象,這節目會這麼精彩。
床之大,一個房間放不下。
菊之大,一個鐵棒放不下。
此刻血跡斑斑,還帶著惡臭。
“不好使了,不好使了!”尹輝驚恐,他顧不得菊花殘,但那玩意是真不好使了。
被彈了那麼多次。
又經曆那麼一遭,能好使才怪了呢。
“我也不好使了。”
尹玉慘笑,那藥太猛了,把人都玩廢了。
最惡心的是,和侄子……
我的老臉喲!
“我跟你能一樣嗎?”
尹輝怒目而視:“我今年才三十歲啊!不好使了,未來可怎麼辦啊!”
其實大明達官顯貴,都會養幾個眉清目秀的小子。
這種事還是雅事,算不得什麼。
但和糟老頭子一起,那不是雅,那是有病。
尹玉怪笑。
看你還怎麼繼承家業!
“你怎麼還笑呢?你笑誰呢?是不是你故意的!”
尹輝撲過來,按著二叔打。
尹玉五十多歲了,不好使就不好使。
噗嗤!
尹玉夾不住,一股子躥出來。
把尹輝惡心壞了。
尹玉整張臉都僵住了,明明憋著的,怎麼出來了?
“陳舞陽,老子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叔侄倆的聲音能撕裂整個房蓋。
倆人都站不起來了。
想讓仆人進來服侍,但不想被人看到這般慘狀,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一個玩命夾,一個玩命搓。
叔侄倆最後抱頭痛哭。
“派人去,把陳舞陽抓來!抓來!”尹玉崩潰大哭。
殘了就殘了。
問題是夾不住啊,壞了呀。
難道以後出門,還要掛著屎袋子?
可怎麼見人啊?
而在正月二十二的早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