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讓其娶明人妻子,幾代之後,就變得和明人無異了。”
大明士大夫,皆有拯救天下萬民之心。
即便是老黑,他們也並不歧視。
朱祁鈺道:“能人朕喜歡用,問題是那些無用的庶民,也該用在正確的地方呀?”
“您也說了,物儘其才,人儘其用。”
“他們吃白飯,多浪費呀?用在正確的地方,為大明建設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多好呀!”
於謙翻個白眼,我白勸了是吧?
能人都是普通人曆練成的,哪有生來就是能人的?
“陛下!”
胡濙道:“凡是過猶不及。”
“您可給新並入大明的百姓一個期限,比如三年,學會漢話,不會漢話者為奴。”
“而這三年,令他們服徭役,繳納稅賦便是,不予和漢地百姓一般的待遇。”
“隻要學會了漢話,便可享受漢人般的待遇。”
說白了,這是三等公民那一套。
蒙元都玩崩了,大明也玩不明白。
這種階級性,是要不得的,早晚會是禍亂的根源。
朱祁鈺卻不願爭辯。
論朝政、眼光、能力,他都不如胡濙、於謙、耿九疇這樣的人,但他看過曆史結果呀,他是知道很多事情弊端的呀。
哈密國民勉強可以如此對待,因為哈密曾經是大明的一部分,但等去了歐洲,難道還讓白皮豬活著嗎?
“老太傅所言甚是。”
朱祁鈺加了個坑:“但中樞當下令,不會漢話者為奴。”
你不會說漢話之前,是可以變成奴隸的。
也就是說,允許世家大族,去哈密掠取奴隸,等其學會了漢話,就可以為民了。
至於士族讓不讓人家說漢話,那中樞就管不到了。
於謙覺得自己白勸了。
皇帝表麵聽了,也確實讓哈密百姓變成大明百姓。
但是,也允許士族去捕獵奴隸。
“漢兒永不為奴,這句話,永遠不變!”
“好了,此事就議到這裡。”
皇帝決心已定:“立刻下旨,令陳友領兵,寇深輔佐,收複哈密!”
“陛下,微臣以為甘肅兵不堪重用,可從寧夏調兵。”耿九疇提議。
“就從寧夏調三萬鐵騎,歸陳友統率,入冬之前,朕要看到哈密王的降表!”
朱祁鈺道:“收複哈密之後,哈密並入甘肅,劃分成兩府,一府為安西府,一府為敦煌府。”
攻伐哈密這樣的小國,對如今的大明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
何況哈密國內內亂不休。
有陳友、寇深這樣的名將名臣搭配,收複哈密隻是小事一樁。
“第二件事。”
“項忠已經收到一萬多艘海船。”
“朕欲令項忠,清掃山東境內的海盜,尤其是渤海海域內的所有海寇,都要肅清!”
朝臣一愣。
皇帝竟然弄出來這麼多海船?
而且,皇帝要出海擊殺海盜,哪來的水師?什麼時候練的?
“不瞞諸卿,朕在年初時,就令項忠在近海練了一支水師,人手在兩千人左右。”
那也駕馭不了一萬多艘海船呀?
朱祁鈺笑了起來:“諸卿,有些卿家還不知道吧?”
“還記不記得梁珤了?他消失多久了?”
“去年,朕就令梁珤在遼寧複州建造船廠,錘煉水師,如今已經初具規模了,水師人手不多,但也有五千之眾。”
“加上項忠的兩千人,合計七千人,可出海捕盜!”
朱祁鈺道:“海寇也是可殺可招降,並入水師之中。”
“朕今日說出來,是要告訴諸卿,朕欲給水師起個番號。”
“項忠麾下水師,為靖海軍,實額三萬,海船兩千艘!項忠兼任靖海軍總兵。”
“梁珤水師,為渤海水師,實額五萬人,海船四千艘,梁珤兼任渤海水師總兵。”
水師,是要改成海軍的。
項忠和梁珤,都還兼著其他軍的主將,看得出來,皇帝將此二人視為心腹。
朝臣明白了,皇帝今日提出來,就是告訴閣部,擬定軍號,並派發裝備。
因為船支需要的火炮太紮眼,皇帝必須公之於眾,否則火炮無法運出京師。
於謙卻在琢磨,皇帝提前把水師亮出來,又如此迫切的靖海,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皇帝靖海,有兩層因素,一個是謹防海寇上岸禍害百姓,另一個就是擴張海軍實力。
皇帝急於擴軍……
這是要巡幸南直隸呀!
如今南直隸源源不斷往京師運錢,都是敲詐官員、士紳的錢財,這些士紳天高地厚遠,一定不會老實給錢的。
而且,政治目的更重。
皇帝急於巡幸南京,也有迫切開海之意。
可他為什麼不等等呢?
等到政局穩定,起碼等到江西、山東、河南三省犁清之後,三省大軍能隨時馳援南直隸之時,皇帝再巡幸南直隸多好呀?
皇帝在急什麼呢?
於謙並不知道,皇帝擔心他死呀。
不是誰都是名將的。
死了一個於謙,後麵不會再有於謙了,等下一個名將戚繼光,要等多少年呀!
皇帝不敢等呀,等著等著,朝中無名將可用,哪來的蒙元疆域?靠臆想嗎?
所以,他迫切收複哈密,若快速收複哈密,他還會收複吐魯番。
朝堂這邊討論。
而陳舞陽則在定國公府中。
“我是忠臣,我是忠臣……”定國公徐永寧嘴裡不停在念叨。
陳舞陽卻道:“定國公,彆裝了,這裡隻有我和你,裝什麼忠臣呀?給誰聽呀?”
“我是忠臣,我是忠臣……”徐永寧還在叨咕。
陳舞陽冷笑:“你這位大忠臣,家裡的田畝是怎麼回事呀?徐半城,整個南直隸有多少田畝,掛靠在你定國公府內呀?”
徐永寧抿了抿嘴角,繼續念叨。
“你這位大忠臣,怎麼參與海貿呢?在海上賺了多少銀子呀?”
“你這位大忠臣,為什麼豢養流民呢?”
陳舞陽笑道:“還有,你那個小妾家裡可不簡單呀,她家在和州作威作福,把和州當成你家的了?”
噗通!
徐永寧從椅子上掉下來。
然而,國公府卻冷冷清清,沒人仆人伺候這位國公爺。
徐永寧抬起頭,驚恐道:“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動動你的豬腦子!”
陳舞陽點著他的額頭:“這玩意再不動,就死了!”
“皇爺會見你嗎?”
“你在南直隸作惡多端,不怕臟了皇爺的聖眼嗎?”
一邊說,一邊戳他的額頭。
“我沒有,我沒有。”
徐永寧眼淚流了出來:“我是忠臣,我是忠臣呀!”
陳舞陽嗤笑起來:“你比魏國公還不要臉!”
“魏國公起碼沒說自己是忠臣!”
“你反倒以忠臣標榜自己!”
“臉呢?”
陳舞陽使勁拍他的臉:“老子都為你蒙羞!”
徐永寧堂堂定國公,哭泣個不停:“都是我家人乾的,跟我沒有關係呀!”
“那你知不知道呀?”陳舞陽問。
徐永寧不說話了。
“知情不報,也是罪啊!”陳舞陽告訴他。
“可、可都知監來調查,我什麼都招了,我定國公府願意認罪,願意繳納認罪銀呀!”
陳舞陽嗤笑:“你的罪是一點銀子能說得清的嗎?”
“你是國公爺,卻豢養流民,你要乾什麼呢?”
徐永寧瘋狂搖頭,哭著道:“不是我養的呀,不是我家的呀!”
“那梅家是不是你徐家的姻親?”
陳舞陽質問:“他家在和州養了多少流民呀?”
“和州離南直隸這麼近,你定國公是不滿足於當國公了,而是想謀朝篡位了吧?”
徐永寧不停搖頭:“都是他家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你說不知道,誰信呐!”
陳舞陽拍徐永寧的臉頰,雙手使勁一拍,他的嘴嘟起來,然後一鬆手,臉上印著兩道手印。
徐永寧卻感受不到疼,喃喃自語道:“我是大明忠臣呀,是忠臣呀……”
啪!
陳舞陽使勁拍他的臉頰,使勁擠成一團:“還他娘的忠臣?老子都替你蒙羞!有你這樣的忠臣嗎?”
“哼!”
“你的罪狀,本官已經送去中樞了。”
“這個時辰,皇爺應該已經看到了吧,等著審判吧,定國公!”
陳舞陽使勁鬆開他。
徐永寧身體一軟,臉頰劇痛,靠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陳舞陽也蹲下來,壓低聲音道:“定國公,尹家的背後是您吧?本官身上這身傷,跟您關係最大,您說我該不該找你報仇呢?”
徐永寧驚恐地看著他,失聲道:“我一直勸魏國公的,但他不聽我的勸說呀!”
他直接把魏國公賣了。
“魏國公嗎?”
徐永寧不停點頭:“是他,尹家每年要給他家五成孝敬,就連我家,也是跟著魏國公家裡做事的!”
要的就是這句話。
陳舞陽盯著他:“你說的都是真話?”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寫下來!”
徐永寧不想寫。
寫下來就有證據了。
遞交到中樞去,他也難辭其咎。
陳舞陽則捏住他的下巴,使勁挑起來臉頰:“本官怎麼這大的閒心,在你這浪費時間呢?”
“定國公,你想進北京都知監詔獄嗎?啊?”
“老子給你機會,寫下來,不要不聽話!”
徐永寧還是寫下來了。
簽字畫押。
陳舞陽踹著紙條,心滿意足地走了。
而坐在地上哭嚎的徐永寧,眼中卻閃過一抹狡黠。
陳舞陽騎快馬去魏國公府。
魏國公徐承宗,也被陳舞陽這個不速之客弄得焦頭爛額。
“定國公血口噴人!”
“尹家有含山公主撐腰,我家算什麼呀?”
“尹家怎麼可能給我家五成孝敬呀?”
徐承宗要吐血了。
這是又要破財呀。
陳舞陽就是為皇帝索財來了,他家已經繳納了認罪銀,數額足足九百萬兩。
皇帝還不滿意,還要敲骨吸髓?
“沒有?”陳舞陽問。
徐承宗使勁搖頭,絕對沒有,一分都沒有。
啪!
陳舞陽使勁一個耳光,扇在徐承宗的臉上。
而侍奉徐承宗的徐俌,嚇了一跳,指著陳舞陽:“為何要毆打吾父?”
“你個狗崽子,再指著老子,老子把你手指頭掰斷!”
陳舞陽懶得理他,目光凶厲地看著徐承宗:“尹家日進鬥金,卻要給你五成孝敬,你家該有多少錢呀!”
“老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交出來!”
徐承宗明白了,這是徐永寧禍水東引之計,用錢誘惑陳舞陽來敲詐他魏國公。
那麼,徐永寧的計策成功了?
“大人,我家真的沒收過呀!”
啪!
陳舞陽又一個耳光,扇在徐承宗的臉上:“你他娘的消遣老子是不是?”
“你是國公又如何?”
“老子早就豁出了性命,老子都不想活了,怕你一個狗屁國公?”
陳舞陽覺得扇耳光,自己手疼。
去拿一個茶壺,興衝衝過來。
徐承宗嚇慘了:“大人,您打下來,我就沒命了!”
“要的就是你的狗命!”
啪嚓!
瓷片炸碎,鮮血從徐承宗額頭上流下來,滴在地上。
徐承宗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徐俌驚呼,讓人去請醫者。
“誰也不許出府!”陳舞陽厲喝。
這麼多銀子,不交給中樞,你他娘的居然窩藏了?
陳舞陽估摸著,若按照徐永寧說的,徐承宗要繳納認罪銀五千萬兩左右。
因為是繳納獲利數額的雙倍。
他不管真假,這筆錢必須魏國公府出,他呈報給皇帝,就是大功一件。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他在南直隸做了這麼多荒唐事,皇帝卻沒下旨叱責他,說明他做的是正確的事情。
他越搞得天怒人怨,他反而越安全。
同時,他要源源不斷給中樞搞錢,搞得錢越多,他的官位就越高,這是番子的使命。
“大人,吾父畢竟是當朝國公,倘若有個三長兩短,您不為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您的舅舅著想吧?”徐俌厲聲道。
陳舞陽卻笑道:“他死了,你就承襲魏國公爵位了,不如你我聯手,弄死他如何?”
徐俌大驚失色:“學生豈能與禽獸為伍?”
“你管老子叫禽獸?”
陳舞陽四處去找茶壺,也想給徐俌一下子。
徐俌卻不卑不亢地看著他。
“你個小不點,腦袋被驢踢了?”
陳舞陽凶惡道:“他死了,老子償命,你漁翁得利,怎麼還不願意呢?”
“老子看是被你爹踢了!”
我爹是驢唄?
“您口中的他,是學生的父親,若謀害親父而得獲國公之位,學生寧可不要!”徐俌認真道。
“那你彆要了!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陳舞陽發狂。
裝死的徐承宗卻偷偷撐開一下眼皮子,發現陳舞陽真的在找東西,要砸死徐俌。
他立刻閉上眼睛,反正他兒子多,死兒子,總比自己死強吧?
然而。
陳舞陽忽然大笑,走到門口:“徐俌砸死親父,乃禽獸不如!”
聲音老大了。
他不止自己喊,還讓番子跟著喊。
徐俌卻不悲不喜,陳舞陽的名聲臭大街了,誰會聽他呢?
反而,他越辱罵自己,自己的名聲越好!
聰敏的徐俌發現他爹根本就沒事,血已經不流了,皮外傷而已,隻是裝死。
他不禁搖頭失笑,自己這爹,政治過於稚嫩,連三歲孩子都不如,有什麼想法,恨不得寫在臉上。
陳舞陽鬨了一會,毫無所得。
自己也覺得沒勁了。
然而,有番子快跑進來:“大人,出事了!”
“沒看見本官忙著呢嗎?嚷嚷什麼?”陳舞陽十分不爽。
番子趕緊壓低聲音:“方才守備府傳來消息,海寇犯邊,已經打破了鬆江府!”
鬆江府,下轄上海縣。
陳舞陽臉色急變:“你說什麼?”
“大人,是真的。”
“南彙咀三所全軍覆沒,金山衛、青村衛、川沙衛,三衛至今沒有消息,怕是也沒了!”
“寶山所和吳淞江所節節後退,已經丟了入海口,賊人浩浩蕩蕩,從鬆江府上岸,正在往蘇州方向攻打!”
這個時代的鬆江府,仍然是巨富之地。
鬆江布,聞名天下。
鬆江府雖沿海,卻布置了重兵。
宋偉擔任守備後,又增加了兵力,約有一萬五千兵卒,戍衛鬆江府。
“守備府怎麼說的?”陳舞陽沒工夫浪費在魏國公府了。
那番子卻道:“宋守備,想請魏國公和定國公坐鎮守備府。”
忽然,陳舞陽渾身一僵。
本以為拿下兩個國公,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結果,海寇將鬆江府攻破,他們兩個反而逃出了升天!
“大人,守備大人等您回話呢!”
南直隸督撫張鳳,並沒有在南京,他和李震在和州、太平府、寧國府安置流民。
王竑此時在寧國府大殺四方。
南直隸能做主的,都沒坐鎮南京。
反而在南京的,都是心懷叵測之輩。
“大人!”番子催促一句。
陳舞陽擺了擺手:“彆他娘的催老子!”
“老子隻是個番子,不懂朝政,如何決定讓宋偉決定唄!”
“老子什麼也管不了,不管了,回去睡覺去!”
他有自知之明。
他玩弄魏國公、定國公,皇帝不會殺他。
但他,若敢把手伸進朝政裡,立刻就會傳下一道聖旨,誅殺他。
番子沒明白。
陳舞陽是廠衛,是皇帝的爪牙,但絕不能參與朝政,除非皇帝特殊允許,否則絕對不許。
陳舞陽踹了他一腳:“你去稟報宋偉,宋偉自然就知道怎麼做了!”
說完,罵罵咧咧地走出魏國公府:“他娘的,老子咋這麼點背呢?做什麼都不順利,該去求求菩薩,唉,困在這南直隸,真的一點都不爽利!”
範青也不在,他沒個說話的人。
隻能鑽進青.樓裡,夜夜笙歌。
定國公府。
徐永寧站在府門口,看著久違的陽光,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上了官轎。
官轎一路到守備府。
宋偉此刻焦頭爛額,鬆江府的防禦,是他親自布置的。
鬆江府是抵擋海寇第一線。
一共有三個衛,每個衛有三個千戶,實額三千人,一個都不少。
還有十幾個所,每個所設有三個百戶,實額三百人。
沿著海岸線,全是重兵把守。
怎麼可能被海寇給突破了呢?
就算被突破,總該有消息傳進守備府吧?
就算一萬五千頭豬,也能抵擋一天時間吧?消息起碼能傳到守備府,不像現在,被打個措手不及!
一萬五千人啊,全軍覆沒!
連個水花都沒蕩起來。
這事太詭異了。
消息還是嘉定知縣傳來的。
宋偉來不及細想,他很清楚,自己攤上大事了。
這仗還沒打呢,他就要被中樞申斥了,怕是皇帝也會寫密旨罵他,他的境遇變得非常差。
甚至,張鳳、王竑、範青、陳舞陽等人都會收到叱罵的聖旨。
倭寇是什麼德性?
上了岸,還能做好事嗎?
怕是整個鬆江府,千裡無雞鳴了,一個人都沒了!
鬆江府登記在冊人口七十萬啊!
不在冊的呢?怕是有百萬人啊!
宋偉胸腔壓抑著窩囊氣。
這時,定國公徐永寧來了。
見禮之後。
宋偉直截了當道:“倭寇上岸,攻克了鬆江府,本官必須去前線,親自督戰。”
“而後方,本守備想托付給定國公和魏國公二人。”
“您意下如何?”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張鳳、王竑等人都不在南京,南京沒有主心骨,他宋偉又必須去前線督戰,隻能把守備南京的權力交給兩位國公了。
“為國效力,萬死莫辭!”徐永寧躬身道。
正說著,魏國公姍姍來遲,他頭上還有血跡,卻道:“本國公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意死在番子手裡!”
“本國公願意用鮮血,告訴中樞,魏國公府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定國公徐永寧也附和道:“定國公府也願意戰死至最後一個人!”
宋偉莫名的不放心。
陳舞陽和兩位國公關係水火不容。
而且,南京朝臣也被王竑全都得罪了,心中是否會向著皇帝,還不一定好說。
偏偏這個時候,他又無人可托付。
他忽然想到,可以把陳舞陽帶走,讓魏國公、定國公安心守備南京便是。
然而,陳舞陽卻不願意走。
“皇爺讓我來南京,沒讓我離開南京,所以我不敢離開。”
陳舞陽勸道:“宋大人,前線重要,但南京同樣重要,您不能將南京城交給兩個禽獸呀!”
宋偉覺得陳舞陽對兩位國公心有芥蒂,根本就不采納。
他出自西寧侯府,和魏國公、定國公關係還算可以,本質來說,他們是一樣的人。
都是承嗣父輩的榮耀,來自祖上的爵位。
所以他能理解魏國公、定國公。
陳舞陽見勸不動,也知道宋偉這樣身份的人,瞧不起他,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也懶得多說。
“還請大人寫下一份手書,蓋上守備府官印,交給下官。”
“一旦南京有變。”
“下官可憑此手書,誅殺叛臣,控製南京!”
宋偉本不願意給。
但陳舞陽一個勁兒堅持。
他才不情不願寫下手書,但言明手書隻能用一次,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能出示,若影響了守備南京,唯你陳舞陽是問。
當天下午,宋偉便率七千水師出南京。
並沿線召集衛所兵,順江而下,迅速趕到蘇州府。
明天還是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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