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軍強占北方兩個省,後來柬埔寨給了大筆糧食,明軍才撤出柬埔寨。
divcass=”ntentadv”之所以叫柬埔寨,是音譯,宋代稱為真臘,又名真裡富,元朝稱為“甘勃智”,明初稱“甘武者”,宣德年間就翻譯成柬埔寨。
郝暄慢悠悠去金邊,出使柬埔寨。
而聞聽明使要來,龐哈立刻派兵護送。
大明對安南展開屠殺,讓柬埔寨上下感到極致的恐懼,奈何天兵就是天兵,柬埔寨除了微弱地形優勢外,沒有任何抵擋天兵的辦法,隻能祈禱佛祖,讓天兵病死,不要來打真臘。
郝暄耗時一個月,才抵達金邊。
柬埔寨給他最高規格的接待。
龐哈拖著老邁的身體上朝,他的兒子們隨侍左右。
他這些兒子,沒一個省心的,黨爭也是這些兒子搞起來的,哪怕外敵環伺,他的兒子們也不消停。
“天使,皇帝陛下可有怪罪臣下之意?”龐哈有些恐懼。
以前沒和大明接壤,知道大明厲害,但沒想到厲害到這個地步,真臘精銳,在明軍麵前就是紙糊的。
“陛下何等胸襟,豈能在乎區區小節?”
郝暄倨傲道:“我天朝疆土,從南到北兩萬裡,從西到東一萬裡,是你柬埔寨國幾百倍。”
“而陛下,對天下掌控到極致。”
“我億萬明人,對陛下尊崇到了極致。”
“治理如此龐大的疆土,自然日理萬機,而陛下能擁有如此疆土,就是因為胸襟廣闊,如海水一般有容人之量。”
龐哈和柬埔寨臣子王孫十分震恐。
幾百個柬埔寨這麼大啊。
上億明人?那豈不能分分鐘滅亡柬埔寨?
關鍵看郝暄的神態,不像是吹牛啊。
廢話,大明士大夫哪個不是倨傲到了骨子裡?吹點小牛的毛病,真改不了。
“天使,我真臘願派出使臣,願向陛下稱臣納貢,奉大明為宗主國。”
話音方落,郝暄嗤笑:“憑爾也配做天朝藩屬?”
龐哈覺得十分屈辱,我真臘曾經是中南霸主啊,你竟然瞧不起我?
“請王上莫要見怪,外臣說話直來直去,蓋因讀書不佳,考不中舉人。”
郝暄越解釋,越讓人家覺得瞧不起他們。
龐哈則滿臉懵:“何為舉人?”
“哼,自然是天朝科舉,敢問王上是用何人治國呀?”郝暄蔑視。
龐哈左顧右盼,都是我的親信治國呀。
“哈哈哈!”
郝暄大笑:“我大明,乃以讀書人治國,天下人皆可讀聖賢書,十年寒窗苦,研讀經義,鑽研聖賢道理,然後憑借科舉考試,登榜及第。”
“然後進入翰林院觀政,擇優而仕,再從縣尊做起,一步步升到中樞。”
“再入閣部,為陛下佐政治國,能者上庸者下,為國謀福,為百姓謀太平。”
龐哈第一次聽說,官員是考的,那奴隸主階級能同意嗎?
真臘還處於奴隸轉封建的過渡時期,舊貴族壟斷權力,推著幾個兒子進行黨爭。
當了幾十年國王,龐哈立刻就發現,這個製度好啊,起碼皇帝權力大呀。
“敢問天使,若有老貴族反對當如何?”龐哈這一問,讓堂中諸多官員心頭一緊。
真臘是世襲製,農是農,商是商,官員永遠是官員。
“在下不過區區秀才,連個舉人都不是,如何解答王上問題?”郝暄不傻,他沒忘自己的目的。
他不是幫助真臘來了,而是削弱真臘來的。
“何為秀才?”龐哈就像個十萬個為什麼。
郝暄給他講解一下科舉,秀才、舉人、進士的區彆。
“天使才高八鬥,才是秀才?”
龐哈見識到大明的可怕了。
“大明進士公有十萬,在下這樣的秀才,不下有百萬人,王上有何奇怪的?”
郝暄也無奈,秀才太卷了,不然他能來交趾當官嗎?
這就是大明的底蘊。
百萬識字的人啊,又有雄兵幾十萬,真是天朝上國啊。
龐哈發現惹不起惹不起。
“王上,我天朝有兩千萬人識字,能精研文字的超過百萬,而管理廣袤的疆土,我大明有三百萬大軍。”
龐哈不信,我真臘都沒這麼多人,還兩千萬人識字,你開玩笑吧?
可郝暄鄙夷地看著他:“大人不信,可去交趾看看,我交趾人人識字,哪怕是三歲孩童,也認得字。”
這點是真的,交趾都是江南士紳的移民,都是大明精華。
“怎麼可能?”
柬埔寨上下震驚。
郝暄笑而不語:“因為大明是天朝,識字是基本素質,哪有不會的?”
這是吹了,大明文盲率還是很高的,但和同世界任何國家比起來,識字率絕對是第一。
龐哈要派人出使大明,再派人去交趾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上,外臣此來。”
“一來是答謝貴國派遣農人,幫上國種植。”
“二來是我大明移入一批人進來,剛好稀缺物資,想請……”
郝暄看見龐哈正在變臉,輕笑道:“想請貴國派遣商賈,去和我國國民貿易。”
“我國國民錢很多,但交趾敗廢,一時半會無法恢複生產。”
“而國內船支正在移民,難以抽調出足夠的人手來運送物資。”
“而王上對陛下頗為敬重,是以督撫大人派我前來,把恩惠賜給柬埔寨。”
郝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柬埔寨去通商,卻是賜給他們機會。
柬埔寨上下對郝暄的態度頗有微詞。
但想想明軍的厲害,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和大明貿易,最好買些火槍。
“本使此來,一是賜恩。”
“第二,還是賜恩。”
“我交趾督撫朱大人深知柬埔寨國小人窮,為了睦鄰友好,大人就想和貴國貿易。”
“我交趾願意出錢,從柬埔寨買來一批奴隸。”
郝暄話沒說完,柬埔寨君臣變色:“天使,大明乃天朝上國,如何還需要奴隸呀?”
“難道讓我明人下地勞作嗎?種植不用奴隸,用誰呢?”郝暄一本正經的問。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天使,明人是不事生產嗎?”龐哈好似覺得自己又行了。
“大膽!”
郝暄厲喝:“我明人若不事生產,那絲綢、瓷器是哪來的?我明人若不事生產,這煌煌大明,是如何建立的?”
“天使息怒,天使息怒。”龐哈真想罵自己嘴賤。
“交趾有大片森林,自然需要人去開發,難道讓我明人全都挽袖子下地乾活嗎?”
郝暄厲喝:“王上,您若想做貿易,就做。”
“若不想,老撾、暹羅都願意和我大明貿易。”
“天使莫要生氣。”柬埔寨臣子出來和稀泥。
郝暄也心虛啊,皇帝移來的都是士紳,這些人搞筆杆子行,打仗是真不行啊。
估計等明軍運來,需要等到明年了。
他得鎮住柬埔寨,然後訓練柬埔寨奴隸,用來打老撾人,再把老撾人訓練一批,去打柬埔寨人。
如此反複,練成一支精銳,最好訓練出三國精銳。
然後開始商量價格。
交趾有錢,缺奴隸。
很快,價格談妥後,郝暄獅子大開口:“我要一百萬人。”
“什麼?”
柬埔寨君臣對視一眼,大明要這麼多奴隸乾什麼啊?
“此事太大,還需要商議一番。”龐哈讓人開宴席伺候好郝暄。
然後開始商量,認為明軍出問題了,不然不會買這麼多奴隸的。
龐哈是想打一仗。
安讚一世也想打仗,試探試探明軍的底線。
但其他人都反對打仗,認為這是賺錢的好機會,大明的銀幣非常好,還可以和大明交還物品。
經過一番熱議後。
柬埔寨願意先賣給大明二十萬奴隸,在邊境交接。
郝暄派人告訴朱英。
移民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朱英此刻忙裡偷閒,正在寫家書,教導兒子要多多讀書。
交趾馬上就要進入雨季了,進入雨季馳道修得再好,也會被損壞。
所以中樞讓他尋找石油,修築瀝青路。
“郝暄確實有本事,讓人去交接奴隸,將奴隸快些發下去。”
朱英斟酌:“雨季快到了,傳信廣西,停止移民。”
交趾的漢民,已經飆升到了三百萬人。
主要構成原廣西軍,加上家眷就一百來萬人;又從江南移來二百萬。
雨季停止移民,不然還會移進來二百萬人。
他並不知道,皇帝要移進來一千萬人。
在南京。
朱祁鈺卻在思考。
陳友的兒子,陳能上書,求兩個恩典。
一個是嚴懲秦紘;另一個則是擴建禮拜寺。
禮拜寺是伊教的寺廟,是陳友出資修建的,名字是朱祁鈺賜名的,這座寺廟在未來會叫東四清真寺。
“陳能剛繼承爵位,就給朕添堵啊。”
秦紘是皇帝的人。
那麼,於謙是怎麼用秦紘撕咬陳友的呢?
此事值得深究。
馮孝奉茶:“皇爺,不要氣壞了身子。”
“朕知道,陳能這是受了誰的點撥啊?”
朱祁鈺接過茶,喝了一口:“抓著秦紘不放,這是於謙反應過來了?”
“嗬嗬。”
“寺廟不能擴建,朕雖不反對信仰,但並不支持,尤其是伊教,朕無意傳播。”
“他陳友能在吐魯番屠城,難道他後代真就那麼看重寺廟嗎?”
“哼哼,其實,陳能這是跟朕訴苦,說他爹死得不公道,想讓朕幫他查。”
“真是個蠢貨!”
“朕看他這一代,爵位都保不住了!”
陳友就說他兒孫無能,結果這不是無能,而是蠢死了。
馮孝卻找出一本密奏。
上麵是湖北禦史彈劾陳友冒功之事。
景泰四年,陳友奏稱斬得叛苗首級五百餘級,兵部懷疑,派石璞去查,發現實際上僅斬獲了三、四十人,卻有一千四百將士陣亡,還是皇帝幫陳友壓下來的呢。
而且,還有禦史奏報,陳友在哈密,就有用良善百姓冒功的嫌疑,他對戰功誇大其詞的倍數太大了。
所以他的爵位,根本就不值侯爵。
最多是個伯爵,世券也就有一世。
可現在有了侯爵,還是三世世券,難道他死的還不值嗎?朕還不夠寬容嗎?
“送去北京。”
朱祁鈺緩緩道:“讓周洪謨去查。”
“皇爺,是不是太快了,畢竟陳友剛死,您就查,怕是兔死狐悲。”馮孝勸諫。
主要擔心彆的勳爵,心生膩味。
“也是,兔死狐悲,其他勳貴還怎麼給朕賣命呢!”
朱祁鈺斟酌:“讓禦史彈劾陳能,統統送去內閣,你給張永遞話,讓張永幫他長長記性。”
“奴婢遵旨。”馮孝磕頭。
陳能是真蠢。
這個時候,被於謙挑唆,來和皇帝唱對台戲,這不是蠢到家了?
和皇帝唱戲,你夠格嗎?
“方瑛幾請了?”
“回皇爺,兩請了。”馮孝回稟。
“方瑛是懂事的,他回到京師,朕就能鬆一口氣了。”
朱祁鈺斟酌:“可兩廣得派個人鎮著,誰去合適呢?”
“皇爺,您不是說兩廣要撤督撫,恢複舊製嗎?”馮孝問。
“廣東軍中有朱永,廣西軍中無人啊,歐信、陶成都不在廣西,方瑛一走,就沒人鎮住那群驕兵悍將了。”
“調歐信回廣西,不,調歐信入交趾,擔任交趾總兵。”
“調柳溥去廣西,擔任廣西總兵。”
馮孝瞳孔一縮:“皇爺,您的安危?”
“要等方瑛回京之後,再調人離開的,還有段時間。”
這南京對皇帝來說,是個籠子。
他不敢放開任何口子,否則他的安危出現問題,天下就會動蕩。
“朱英說交趾無兵可用。”
“傳旨給嶽正,令陶成加快清洗速度,再調一萬貴州土兵,入交。”
朱祁鈺目光猶疑:“塘報傳來,西北也是一場惡戰啊,滿速兒是厲害的人,寇深未必是他的對手。”
“去把範廣宣來。”
“皇爺,不能再調人走了!”
馮孝疾聲道:“可令寇督撫以守代攻,絕不能從南京調人了!”
“西北那個地形,如何以守代攻啊?”
“寇深可打小仗,卻打不了打仗,得用個統帥,去鎮住西北。”
“哈密不能丟。”
“哈密剛剛從亂入平,又移入一批漢民進去,哈密必須保住,這裡麵凝結著朕的心血,也有百姓對朕的信任。”
朱祁鈺要調一個統帥去打仗。
大明能做統帥的真不多,於謙、方瑛、範廣、王越。
像楊信、李瑾有待成長,未來才能做一方統帥。
“皇爺,保住哈密,派一個將領即可,可從中樞調人,再不濟就請交國公再動一次。”
馮孝認為,範廣是護衛皇帝的最後一道防線,絕對不能放走範廣。
“何況,甘肅有神英、陶瑾、範昇、範炅都是良將,又有寇督撫運籌帷幄,如何連個小小的哈密都守不住呢?”
“皇爺,就算守不住,哈密丟了又如何?”
“隻要您的安危無事,明年就能打下來一百個哈密!”
“皇爺,您的安危情係天下,一點問題都不能出的!”
馮孝說的是實話。
皇帝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罷了,給寇深下旨,讓寇深做好守城即可……罷了,什麼都不管了,讓寇深隨意而為吧。”
朱祁鈺索性就不操心了。
哈密丟了就丟了,明年再打回來便是。
“皇爺聖明。”馮孝鬆了口氣。
正說著呢,葉盛入宮求見。
“陛下,剛收到交趾奏報,交趾要進入雨季了,要暫時暫停移民了。”
葉盛雖是南直隸守備,但皇帝在這裡,他把所有工作都兼著。
“那就暫停吧,好吃好喝供著,供一年而已,朕養得起。”
葉盛翻白眼,用人家錢養人家,還是您厲害。
“葉卿,內帑在諸府收了幾億兩銀子。”
朱祁鈺皺眉:“之前都說大明是銀荒,可朕抄家滅族之後,弄出來近十億兩銀子,這是何故啊?”
朱祁鈺一直納悶。
大明明明沒錢,市麵上沒錢,物價也很低,主要流通的是銅錢,而且大明是缺銀子的國家啊,怎麼冒出來這麼多白銀啊?
葉盛輕笑:“陛下,您看到那些存銀了嗎?”
其實,葉盛之前也疑惑,可看了這些存銀之後,他就恍然大悟了。
朱祁鈺看向馮孝。
“葉閣老,都是一樣的銀子呀。”馮孝詫異。
葉盛搖搖頭:“馮公公應該沒細看,有些銀子的官印,是唐朝的,有宋朝的,最遠的有漢朝的銀子!”
朱祁鈺立刻明白了。
這是那些地主老財,把祖上的銀子都埋起來了。
大明不是沒有銀子,而是銀子埋起來了,根本不在市麵上流通,所以導致嚴重的銀荒。
而且,越銀荒,銀子越值錢,他們越不花,越往地裡麵埋,如此反複,導致大明銀荒。
結果,這次被皇帝抄個乾淨。
所以抄出來各種銀子,攢了千年的家資,全都被皇帝得到了。
所以弄出來這麼多銀子。
“葉卿,市麵上多出這麼多銀子,會不會造成通貨膨脹啊?”朱祁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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