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儘全力呸了一口,“閹狗,你隻會用這些下作手段嗎!陰溝裡的老鼠永遠見不得光,你彆指望我出賣相爺……”
“住口!”
地牢入口處傳來一道女子清喝聲。
商渡猛地抬起頭,手一鬆,炭火落到地上,刺啦一聲冒出白眼。
他大步向外走去,看到站在台階上的女子時眉頭微皺,“你怎麼下來了?”
冷厲的目光掃過她身後的玄衣衛,“不想活了?”
怎麼能讓她來地牢這種地方?
“你彆怪他們,是我非要進來的。”
薑穗寧手裡還拿著那份陳秋河的資料,她努力讓自己忽略對麵的景象,隻看著商渡輕聲問:“你在審他?”
商渡點頭,“他跟了封明德多年,手裡肯定有他的把柄。”
“但是他不肯說,是不是?”
薑穗寧在外麵問了,這個陳秋河是個硬骨頭,被關在地牢裡好幾天,什麼酷刑都用過,就是不肯張口。
商渡眉眼間閃過一抹焦躁,又被他很快壓下。
“穗穗聽話,你不用為這些事操心,乖乖上去等我。”
“可是我想幫你啊。”
薑穗寧抬起頭看他,眼神堅定到執拗,“你……你才不是他說的那種人。”
自從知道了商渡的身世,薑穗寧就發覺自己越發護短起來,尤其聽不得外人說商渡一句難聽話。
商渡還以為她是在安慰自己,語氣放輕,“隻要你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我沒開玩笑,我真是來幫你的。”
薑穗寧翻開資料,指著上麵一行字。
“陳秋河沒有娶妻成家,但他有個哥哥叫陳春江,現在是湖州知府?”
商渡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但還是點頭,“沒錯,陳春江為官七載,從知縣一路升上來,官聲頗佳。”
“也就是說,陳春江就是陳秋河唯一在乎的人了?”
“沒錯,陳秋河之所以如此為封明德賣命,大概也是因為陳春江的人事任免在他手上,為了兄長的仕途,他輕易不會開口出賣封明德。”
商渡微微皺眉,“陳春江是地方官,湖州又離京城太遠,沒有正當理由,我不能把他抓過來用刑。”
薑穗寧卻搖了搖頭,“你不必對陳春江用刑——因為真正的陳春江早就死了,現在這個是冒牌貨!”
她聲音壓得很低,商渡卻瞳孔一緊,“何出此言?”
薑穗寧眸光微閃,“你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但你必須相信我說的。”
商渡不假思索,“好,我信你。”
“當年陳春江去赴任時遭遇了水匪,那水匪頭子殺了他之後卻截留了他的官印和告身文書,冒充他當官去了。”
薑穗寧努力回憶著前世聽來的驚天大案。
“他不光殺死陳春江,還霸占了他的妻子。當時陳夫人已經身懷六甲,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那水匪怕孩子長大了會替父報仇,就將他直接丟進了江裡。”
“沒想到那孩子命不該絕,在江裡漂了幾天後,被一戶漁民所救,但他高燒失憶,什麼都不記得了,被漁民夫婦撫養長大。直到十四歲那年他從樹上摔下來,又恢複了記憶,千辛萬苦來到京城,為父伸冤。”
算算時間,那孩子今年才十二歲,等他恢複記憶來京城伸冤,應該是兩年後的事了。
但現在商渡需要撬開陳秋河的嘴,拿到更多關於嶽老將軍冤案的證據。
薑穗寧也顧不上這許多了。
商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幾次想要開口問薑穗寧,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隻是問:“你想用這個孩子的下落要挾陳秋河?”
如果陳秋河真那麼在乎兄長,那這個親侄子可能就是他的軟肋。
“還不夠。”
薑穗寧搖了搖頭。
商渡微眯起眸,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薑穗寧抿了下唇,輕聲道:“假如那個水匪是封明德安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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