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也搞什麼鬼?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陳聞也看也沒看她,雙手突然撚起了那藍色無袖運動衫的下擺,高高地拉了起來,露出勁窄的腰,線條明朗的腹肌,和粉粉的……
衣服後麵還有個兜帽,脫的時候恰好絆住,讓他動作更惱怒急躁,最後直接將那衣服從腦袋上拽下來,然後投球一樣,狠狠地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
垃圾桶離他還有點距離,裡麵一點垃圾也沒有,也是他剛剛出去跑步倒掉的。
他扔得猛而準,空蕩的垃圾桶跟著打了個晃兒,才堪堪立住。
脫得太粗魯,運動衫的繩結從他白皙的臉上蹭過,讓他鼻尖和眼尾都跟著發紅,被汗微微浸濕的發也略顯淩亂,像是被誰蹂躪過似的。
許馥簡直驚呆。
……這孩子發什麼神經?
她睜圓了雙眼看著他,陳聞也像剛回過神來似的,眼睫掀動地望向她,濕漉漉的黑眸好像有些委屈,唇微微顫抖了下,卻沒說出話。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震驚,也太過肆無忌憚,過了幾秒,陳聞也終於意識到自己上半身正光裸著。
他反應過來,手忙腳亂起來,想要遮擋,又覺得好像不應該遮擋,半天才小聲憋了一句,“……沾到臟東西了。”
許馥握著手機安靜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眼神卻沒收回來。
不看白不看。
天呀,平時穿著衣服的時候隻覺得是個肩寬腰窄的清俊男孩,怎麼脫下衣服竟然這麼有料?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而且真粉啊……實在是漂亮。
他去衛生間洗澡就務必要路過客廳,匆匆從她身邊走過時,也被她仔仔細細近距離看了個遍。
許馥堪稱膽大心細,直勾勾的眼神從他身上寸寸掃過,簡直猶如她寸寸撫摸過似的,陳聞也打了個顫,隻覺得臉頰完全漲紅,身子也隨著她的遊曳的目光開始陣陣發燙。
就連走過了她身邊,還隱約覺得她的目光始終在自己背後追隨著似的,讓他背脊都有些僵。
總算轉過彎,陳聞也關上衛生間的門,打開水龍頭。
水聲響起,他雙手撐在洗手台上,驚魂未定地打量鏡中光裸的自己。
……臉也太紅了。身體怎麼也跟著紅了,搞什麼?
這下完蛋了。陳聞也後悔不迭,恨不得一拳砸在鏡子上——真丟人!剛剛是不是很狼狽?許馥會怎麼看他?
客廳的沙發上,許馥饒有興趣,手指卷著發尾回味起來——真性感。陳聞也剛剛是不是想勾引她呀?她能不能上鉤的?
她有點兒後悔了,當時真不應該答應黎茵答應的那麼爽快。
話說回來,如果對方都主動勾引她的話,她憑什麼還要忍耐啊?簡直說不過去。
她怎麼會這麼愚蠢,隨隨便便應下這麼不平等不合理的條例?
再說了,萬一對方也隻是想玩一下開心一下呢?黎茵根本就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
誰會真的把那激素上腦的衝動一刻當回事呢?
“……喂?”陶染溫潤的聲音響起來,“在聽嗎,馥馥?”
“馥馥”兩個字好像隱約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許馥如夢方醒,立即畢恭畢敬道,“在聽呢,學長。”
“真的很感謝!幸好有你在,不然這個項目肯定不會這麼順利開展。今天辛苦你啦,改天請你吃飯!”
她彩虹屁張口就來,尤其是誇陶染,可以幾分鐘不帶喘氣也不帶重樣兒的。
從上學時期,陶染就作為她老板的兒子,同時又作為學生會主席,幫過她大大小小不少的忙。她各種感謝和誇獎之詞挖掘的太多,素材庫豐富,而且一般都會用“改天請你吃飯”作結尾。
她知道陶染才沒時間,也不屑於吃她請的那一頓飯。總歸她過段時間就要去他家報道的,給他父母帶些禮物,肯定比送給他什麼東西要強。
說實話,她也壓根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所以謝禮也從來沒送到過他身上。
正常來講,陶染會溫柔地笑一聲,道,“不用和我這麼客氣。”
然後她就可以裝模作樣地跟著傻笑幾聲,糊弄過去就完事兒了。
而讓她出乎意料的是,陶染這次竟然沉默了片刻,隨後輕柔地追問——
“改哪一天?”
語調輕鬆,問題卻直截了當,讓人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