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他沒想到好不容易下了課竟然還要回答問題,被迫拖了會兒堂,此刻心情實在不十分美麗。
許馥不會和陶染走了吧?
他三步並做兩步跳下了樓梯,一抬頭,看見許馥和王琳琳站在不遠處,正一臉複雜地盯著他看。
旁邊沒有陶染,他一掃陰霾,快步走過來,對許馥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來,“我下課啦。”
像極了剛下課的男大學生。
那男孩激動地打著手語,許馥狐疑地看看那男孩,又看向陳聞也。
陳聞也這才發現男孩的存在。
但他隻是瞟了一眼,以為是哪個學生,立刻就拋諸腦後了,開始向許馥邀功,“我們中午吃什麼?”
許馥沒理他,他小聲道,“上課好累呢。”
尾音拉長,有些撒嬌的意味了。
“……確定麼?”許馥麵無表情地轉過臉,問王琳琳,“黑心老板?他麼?”
陳聞也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王琳琳低頭看那男孩比劃,看完才道,“他說他爸爸之前受傷了,對方耍賴,是小也老師幫他們處理的,多賠了很多錢,還把他爸爸調到了上海這邊的工廠工作。”
許馥還來不及細問呢,樓梯處轟亂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道清脆乾淨的少年音,很驚喜地,“醫生姐姐——”
廖岩從陳聞也身後躥出來,一腦袋紮緊了許馥懷裡,他好像就那四個字叫的順,實際上語言能力恢複得還不是非常好,結結巴巴地道,“我們,都,想你了。”
他把許馥抱的很緊,揚起臉笑,許馥也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也想你們呢。”
很快又繞過來幾個小孩,有男有女,將許馥團團圍住,結結巴巴地聊起天來。
抱著許馥的這個小孩是剛剛美術課上的學生,陳聞也有些印象,他課上學的挺認真,基礎功也好,下課的時候還很有禮貌地喊了“老師再見”。
陳聞也忍住了上前拉開他的衝動,隻裝模作樣地在旁清了清嗓子,希望以自己老師身份的威懾力讓他認識到自己這樣不成體統,趕快把手鬆開。
可惜對方出了教室就不再把老師當一回事了,他從她懷裡鑽出來,眼睛亮亮地拉著許馥的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結結巴巴道,“中午,吃飯?”
許馥笑道,“好呀。”
為了讓參觀的家庭們感受一下學校的食堂,中午張閱雨組織大家一起在食堂用餐。
陳聞也見到了梁生,才想起來自己是處理過這麼一檔子事情。
當時為了不讓他回去再受欺負,乾脆就把他調到上海這邊的工廠了。
梁生很激動地用手勢向陳聞也表示著感謝,還詢問他是不是空閒的時候都在這裡義務教學。
廖岩最近正好在練習說話,於是義務成為新任美術老師的第一翻譯官起來。
梁生的兒子叫梁嘉樹。
他和廖岩年紀差不多大,此刻看著廖岩磕磕巴巴地說話,將父親的意思翻譯給陳聞也,眼底到底還是流露出了幾絲豔羨。
陳聞也沒什麼心思和他們寒暄,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許馥和陶染吸引走了。
食堂的圓桌上,許馥坐在他和陶染之間,但一直在低聲和陶染聊天,好像在討論什麼事情,時不時還夾雜著笑聲,很開心的模樣。
梁生見陳聞也沒有什麼聊天的意思,他表達完感謝後,便開始安靜地吃飯,旁邊的梁嘉樹和廖岩則很快用手語聊起天來。
廖岩正在做語言訓練,習慣邊用手語,邊儘量把話說出來,以達到鍛煉目的。
“上課,有趣,”廖岩笑著道,“我喜歡畫畫,學習,工作。”
他說著,指了指陳聞也,“老師,很好,教我們,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