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獎勵?”他從秋千上跳下來,跟著她回家。
路燈拉出兩人長長的身影,她散漫道,“唔,什麼獎勵都可以吧,你要回家問靈靈阿姨。”
“你的獎勵也可以?”
“我的獎勵?”她扭頭望他,生怕他提出什麼無理要求來,謹慎道,“那要世界冠軍才可以。”
陳聞也那時就已經知道許馥的甜言蜜語和言而無信,他覺得自己才不會那麼幼稚白癡,真的把她一句戲言當真——
承諾,就是要寫下來才可以。
磨人他倒是最擅長,他磨著許馥履行她的承諾,她被煩得不行,惱怒之下直接給他寫了一份保證書,甚至偷偷去沾了黎茵的口紅,按下了手印。
也不知道是有多不相信他能當上世界冠軍。
……實在是可惜。
野寶在腳邊“汪汪”地叫了起來,陳聞也一個沒注意,還真的滑了手,讓它掙脫了,撒歡地跑了出去。
這傻狗真的——
他抬起眼來,看到不遠處的女人蹲下身來,笑著揉了揉那狗頭,輕柔地喊它“野寶”,然後站起身來,望向他的方向。
月光徐徐灑下,她的身影和記憶裡慢慢重疊起來,陳聞也睜大眼睛望向她,生怕又是個夢境。
“陳聞也,”她的聲音打破了這靜謐,“……東西是你送的麼?那些甜品,鮮花,雜七雜八的禮物。”
他一顆心高懸起來,七上八下的,但也隻能老實承認,“……是我送的。”
“你是我的追求者?”
“……對。”
“有你這樣追求人的麼?隻送禮物也不聯係。”
“……我以為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身份的轉變。”他喉結滾動,聲音緊巴巴,“就是……從糾纏的男人到正經的追求者之間。”
許馥輕輕地笑了一聲。
她慢悠悠地調侃他,“你想要的身份還挺多。”
“我的病人,我的弟弟,我的男朋友,糾纏我的男人,我的正經的追求者……未來難不成還想當我的老公?”
陳聞也抿住唇望向她,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用不著難不成,他可太想當她的老公了。
“之前我就想問你,”她拉住那狗繩,在小狗興高采烈的環繞中一步步向他走近,“……你憑什麼帶走我的小狗?”
“你的……”陳聞也覺得心跳隨著她的逼近瘋狂加速,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她,一時好像失去了言語的技能,結結巴巴半天才道,“……你當時說,這是我一個人的小狗。”
“還有一隻呢,”她挑挑眉,道,“還有一隻,是我一個人的小狗。”
陳聞也怔怔地看她,她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起來,問,“說你呢,沒聽到麼?”
她主動地拉了他的手,笑了,“回家了,也寶。”
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
陳聞也現在在心中深切地感謝許知遠。
那天他獨自一人回到了他們的家,機械地開始收行李,一個行李箱沒塞到一半就徹底崩潰了。
怎麼能收得完?
他後悔了。
他就要做最糾纏她的男人,討厭就討厭吧,他真的離不開她——
思緒混亂之際,有人按響了門鈴。
他混混沌沌地打開了門,與拎著一堆東西來找女兒的許知遠麵麵相覷。
陳聞也立即清醒過來,他立正站好,“叔叔好。”
還忙伸出一隻手去,“我是陳聞也。”
“你,”許知遠眯起一雙眸來,危險地打量他,並沒有握他的手,隻問,“你怎麼在我女兒家裡?”
“許馥在北京參加學術論壇,叔叔。”陳聞也乾巴巴地道,“您請進。”
許知遠進來環視了一圈,發現家裡簡直大變樣。
終於有了點人氣兒,跟他印象中明哲保身的女兒很是不同。
……不過這小子,倒插門啊?
他這才多看了陳聞也兩眼,回憶跟著慢慢浮現,“你是陳琛和葉靈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