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沒有織影者的貪婪與怨毒,卻帶著一種更令人心悸的沉重那是億萬年枯坐、見證無儘沉淪與遺忘的死寂。它如同兩潭幽深的古井,倒映著歲月的無情與生命的脆弱,仿佛能將一切喧囂儘數吞噬。目光如同一道無形的冰冷觸手,悄然無息地掃過昏迷不醒的虎娃和靈汐。在靈汐那如畫的眉心處,它似乎凝滯了那麼一瞬,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探究與深思,最後,那深邃而古老的目光終於定格在葉辰身上,如同一座巍峨的冰山,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沒有言語,沒有動作,隻有一股冰冷、蒼老、如同墓穴深處吹出的寒風般的意念,帶著遠古的塵埃與腐朽的氣息,蠻橫而不可抗拒地強行灌入所有人的腦海。那意念宏大而沉重,仿佛承載了無儘歲月的哀歎與歎息。
“荊棘……王冠……的持有者……終於……踏足……遺忘……之潭……”
每一個字眼都帶著曆史的厚重與滄桑,聲音直接在意識深處回響,乾澀、沙啞,每一個音節都像是生鏽的鐵片在摩擦,帶著濃重的腐朽氣息,如同被時間腐蝕的枯葉在風中顫抖。僅僅是“聽”到這意念,就讓人感到靈魂仿佛蒙上了一層冰冷的塵埃,生機都在隨之凋零,仿佛被吸入了無儘的虛無之中。這種感覺比任何物理攻擊都更加可怕,它直接侵蝕著存在的根基,令人心生絕望。
“你是誰?‘哀歌之主’又是什麼?靈汐身上的印記到底是怎麼回事?”葉辰強忍著意識深處那股仿佛要將他徹底冰封的不適感,如同不屈的磐石,毅然迎上那兩點暗紅如血的幽暗光芒,沉聲發問。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在冰冷的空氣中激蕩。他必須弄清楚這一切,為了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同伴,也為了這詭異而充滿謎團的指引,他絕不能退縮。
守墓人交疊在膝上的枯瘦手指,如同乾枯的樹枝般,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那動作微不可察,卻又帶著一種古老而神秘的韻律。隨著這個微小的動作,他身前那盞古樸的青銅油燈,其昏黃的燈火猛地搖曳了一下,仿佛回應著某種無形的力量,原本微弱的光芒似乎瞬間明亮了一分,驅散了周圍些許的黑暗,卻也讓那守墓人的身影在搖曳的光影中顯得更加高深莫測。
“吾……乃……遺忘……之潭……的……守墓人……”那乾澀而滯澀的意念再次在葉辰與雪瑤的心湖中回蕩,仿佛來自亙古的荒漠,帶著無儘的疲憊與風塵,“看守……沉眠……的……罪孽……與……未……儘……的……哀歌……”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從無儘的深淵中撈出,沉重而破碎,勾勒出一位孤獨而古老的守望者形象。
“哀歌……之主……”守墓人的意念中,此刻竟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宛如枯井中投下的一顆石子,激起了微不可察的漣漪。那兩點幽暗的暗紅光芒,此刻似乎也隨之輕輕閃爍了一下,流露出的情緒複雜得難以名狀那是混合著深沉的敬畏、無邊的悲涼,以及一絲仿佛能觸碰到終極虛無的空洞感。“……非……主宰……非……神明……”他強調著,仿佛要糾正某種根深蒂固的誤解,將“哀歌之主”與世俗認知中的強大存在區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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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是……心淵……誕生……之初……便……存在……的……‘回響’……”守墓人的意念變得越發斷斷續續,像是磨損嚴重的古老留聲機,在艱難地組織著那些塵封億萬年的記憶碎片,試圖將它們重新拚湊成一個完整的畫麵,“……是……所有……痛苦……絕望……與……終結……意念……彙聚……的……終極……具象……”此言一出,葉辰與雪瑤的心神劇震,一個模糊而又龐大的概念在他們腦海中緩緩成形那並非具體的生命,而是某種超越理解的、由宇宙最深沉的負麵情緒所凝結而成的終極存在。
“哀歌之城……是祂……無意識……散溢……的……悲慟……所……築……囚禁……了……不願……或……無法……安息……的……魂靈……用……它們的……哀嚎……滋養……祂……永恒的……沉睡……”守墓人的話語如同揭開了一層血淋淋的真相,字字句句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原來,這座籠罩在永恒哀嚎中的“哀歌之城”,並非宏偉的殿堂,而是“哀歌之主”那無儘悲慟的無意識具現,一座由痛苦、絕望和哀嚎編織而成的巨大牢籠,將無數亡魂困鎖其中,以其綿延不絕的悲鳴作為養料,供養著那位“哀歌之主”永恒而深邃的沉眠。
葉辰和雪瑤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前所未有的震撼衝擊著他們的認知。他們原以為“哀歌之城”是某個至高無上的存在所居的宮殿,是力量與威嚴的象征,然而此刻,一切都被顛覆。它並非傲視寰宇的堡壘,而是一個由“哀歌之主”那無邊無際的悲慟意念自然形成的、囚禁萬千靈魂的巨型牢籠!而那所謂的“哀歌之主”,更像是一個心淵深處,由無數負麵情緒彙聚而成的、在永恒沉睡中形塑而出的概念聚合體,一個無法被定義、無法被理解,卻真實存在著的終極“回響”。這一刻,他們仿佛置身於宇宙最深邃的暗麵,窺見了某種不該被凡人所知的恐怖真相,心中被難以言喻的壓抑與恐懼所充斥。
“那荊棘王冠印記呢?”雪瑤急切地追問,她那七彩斑斕的眼眸緊緊鎖住守墓人,眸光中閃爍著焦灼與不解,“為什麼會出現在靈汐身上?織影者似乎對它極其恐懼,那種恐懼甚至超越了對任何力量的敬畏!”
守墓人那暗紅如血的目光再次緩緩落回靈汐昏迷的麵龐,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他兜帽的陰影下,似乎發出了一聲微不可查的、如同枯葉在寂靜中碎裂的歎息,那歎息輕得幾乎被風聲掩蓋,卻帶著無儘的滄桑與沉重。
“荊棘……王冠……”守墓人的意念如同古老的鐘聲,帶著一種宿命般的沉重與空曠,直接回蕩在眾人心底,“……非……印記……而是……‘鑰匙’……”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似乎在空氣中凝聚成形,又帶著無儘的悲涼,“……亦是……‘枷鎖’……”
“它……屬於……上一代……‘回響’……的……聆聽者……亦是……終結者……”守墓人的意念轉向了沉睡中的靈汐,那意念中蘊含著一種跨越時光的深邃與敬意,“……她……血脈……深處……沉睡著……那……聆聽者……未……散儘……的……魂音……與……對……哀歌……之主的……終極……悲憫……”他的聲音雖然是意念傳遞,卻仿佛能讓人感受到那種跨越生死、超越時空的悲憫與決絕,那是對哀歌之主施加痛苦的深沉憐憫,也是一種誓死終結其存在的堅韌意誌。
“織影者……乃……哀歌……之城……規則……的……具現化……仆從……”守墓人的意念如同剝開迷霧的清風,逐漸揭示出更深層次的秘密,“它們……恐懼……荊棘……王冠……因為……它……代表著……終結……哀歌……的……可能……代表著……囚籠……被……打破……的……希望……也……意味著……它們……存在……的……根基……動搖……”每一個字都如同沉重的錘子,敲擊在眾人心頭,揭示出一個令人震驚卻又不得不接受的殘酷現實。
真相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讓他們的心神為之一震。原來,靈汐並非如他們之前所想,是被哀歌之主選中,去延續那永無止境的悲歌。恰恰相反,是她風語精靈的血脈深處,沉睡著一位曾經試圖終結哀歌之主的強大存在的部分力量與意誌!這股力量以荊棘王冠的神秘形式在她身上顯現,它既是開啟某種塵封真相的“鑰匙”,指引著通往自由與希望的道路;同時,它也是束縛她命運的沉重“枷鎖”,預示著她將要承擔的巨大責任與挑戰。織影者們對荊棘王冠的恐懼並非無由,那是因為它象征著它們所依賴的世界,那個由哀歌構築的囚籠,即將被徹底終結的終極威脅!這一發現,不僅顛覆了他們對靈汐命運的認知,也讓眾人對未來可能麵臨的局麵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
“終結哀歌的可能……”葉辰一字一句地咀嚼著守墓人那晦澀的語句,眼神如同被驟然點亮的星辰般銳利起來,直刺入那兩點跳躍的暗紅光芒深處。“如何終結?守墓人,你指引我們來到這個鬼地方,絕不僅僅是為了告訴我們這些虛無縹緲的謎語吧?我們身負重傷,同伴瀕臨絕境,我們需要救治他們,更需要找到一條明確的生路,離開這個被詛咒的噩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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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內,守墓人那兩點暗紅的光芒在半空中凝滯,如同兩顆深邃而古老的血色寶石,它們緩緩地、專注地凝視著前方搖曳不定的燈火,仿佛那微弱的光芒能穿透無儘的時光,觸及它記憶深處最隱秘的角落。整個洞窟,除了那潭死寂的、泛著幽冷寒氣的潭水所散發出的冰冷之外,便隻剩下燈火燃燒時發出的細微而急促的劈啪聲,如同一位遲暮的老者在無聲地歎息,將這片空間籠罩在一種令人窒息的靜默之中。
漫長的沉默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將葉辰的焦急與守墓人的古老隔絕開來。終於,那乾澀而空洞的意念才再次在這片死寂中響起,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古老岩石中剝落的碎片,沉重而清晰:
“終結……之道……荊棘……王冠……的……持有者……需……直麵……‘回響之廳’……聆聽……哀歌……之主的……本源……悲慟……以……自身……之魂……為……弦……以……悲憫……為……引……奏響……‘安魂……終曲’……”
守墓人的意念如同冰冷的寒流,驟然變得刺骨:“然……此路……九死……無生……”它的話語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仿佛在昭示著一條通往絕望深淵的血色路徑,“……哀歌……之主的……悲慟……如同……無邊……無際……的……深淵……其……磅礴……的……哀傷……足以……瞬間……湮滅……任何……未……準備好……的靈魂……將其……徹底……同化……為……哀歌之城……新的……基石……”
話音未落,那無形的意念又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憐憫,緩緩掃過倒在地上的虎娃和冷軒,最終停留在他們掙紮的身體之上:“至於……救治……”守墓人的意念變得如同這潭水般深沉而複雜,“……遺忘……之潭……的……水……蘊含……沉眠……的……怨毒……與……死寂……之力……可……暫時……壓製……他們……體內……的……侵蝕……使其……生命……之火……不至於……瞬息……熄滅……但……此舉……亦是……飲鴆……止渴……若是……沉溺……過深……靈魂……將被……潭水……徹底……同化……永墮……遺忘……再無……輪回……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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