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水緩緩流到她的高跟鞋底。
唐河眼底情緒始終淡淡，他轉身對上沈夢，然後下一秒，一團黑霧徑直掐住女人的脖頸。
沈夢瞳孔放大，試圖掙脫。
唐河視線卻落在電腦旁，那張親密的合照上。
照片上，除了沈夢，還有他熟悉的那張臉龐。
站在沈夢身邊，笑得乖巧，明明是那樣，唐河卻好像能從照片裡看到。
女孩眼裡的乖巧，被一股惡趣味的神態所取代。
此時，沈夢也注意到了他在看哪裡
“唐河，你…活該”
她從牙縫中流出那句話，唐河卻沒有她想象那樣失控。
門被人推開，薑茶就看到了那熱鬨的場麵。
謔了一聲捂著眼，卻從手指縫隙裡看著她們。
“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她的出現，讓那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向她傾斜。
地上的男人撅著屁股，手肘撐著地麵爬進了後麵的房間。
唐河身上的黑煙瞬間被他吸入體內，沈夢怔怔的看著薑茶。
“淺淺…”
薑茶卻沒有理會見到親生女兒興奮的沈夢，反而注意力全在唐河身上了，不滿的皺了皺眉。
唐河好些天沒見到她了，不知為何，上次放完狠話離開之後，他竟有些不敢見她。
薑茶走了過去，可還沒接近桌子，少年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說了，彆讓我再見到你。”
薑茶不予理會，繞過桌子，唐河麵上煩躁，將人帶走。
薑茶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就這麼順勢搭在她的脖頸上。
唐淺皮膚白，白到皮膚下的血管跳動都能看得清。
唐河手指滾燙，下意識要縮回去，被薑茶一把按住虎口。
少女那雙眸毫不避諱的盯著他看：“再見了，要殺了我嗎？”
沈夢瘋了，就要上前去扒拉開薑茶：“淺淺…”
薑茶冷冷剜了她一眼，沈夢怔怔站在原地。
“沈女士，真正的唐淺死掉了，我是孤魂野鬼，吃了她的魂魄，占了她身體的惡靈。”
唐河直勾勾盯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說這些。
也不明白，她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唐河縮回手，薑茶先一步往前擋在他前麵：“你一邊雇人給唐河供香，一邊又找練鬼師除掉他，
前邊是因為你知道唐河是無辜的，唐淺自導自演的戲碼，你是她親媽你比誰都了解她是個瘋子，
後者是因為你知道了，你女兒不是自己瘋掉的，是唐河這隻鬼的出現，讓她精神恍惚。”
沈夢看著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人，就這麼一句句拆穿她所有的齷齪。
忍不住後退，唐河側身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哪怕死後，他的怨念依舊是她。
薑茶看著沈夢跌坐在地上，扭頭對上唐河的視線。
衝著他笑了笑。
李不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沈夢率先看到，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往前。
“李不言，李不言，殺了他，還有那個女的，她不是我女兒，我女兒死掉了她死掉了，她是鬼”
沈夢的話語淩亂，李不言看著他們。
薑茶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唐河身上的黑霧彌漫。
薑茶歎氣一聲，抬手掐住了他的臉頰，唐河一怔。
李不言眼底晦暗，好幾張符紙是小人模樣，從他背後的包裡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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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活過來的小人紙，徑直朝著唐河飛了過來。
唐河瞳孔縮小，薑茶舉起小紅傘精準打中那亂跳的符紙。
李不言直勾勾盯著她看，那眼神裡有不滿，還有幽怨。
薑茶伸手掐住唐河的臉頰，微微勾了勾笑：“學校後山小山坡上，總有學生喜歡抖落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桂花樹，樹下埋了很久的壇子被人隨意丟在雜草裡，
感謝那個少年把那個壇子重新埋進土裡。”
唐河眉間疑惑，薑茶手指在他心口畫圈，在他詫異的眼眸下。
踮著腳尖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他身上冷的嚇人。
唐河下意識想要推開她，可碰到她溫熱的身體後，卻僵在原地。
薑茶湊在他耳邊，輕輕歎了口氣：“我明白頂著她的模樣，你永遠都不會正眼看我。”
唐河垂著的眼皮緩緩上揚，就繼續聽到她的聲音，像羽毛一樣刮著他的耳廓。
“唐河，投胎去吧。”
她這句話，唐河還沒有理清，薑茶已經鬆開他。
李不言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但是看到抱著的兩個人分開。
手上的符紙下意識飛了出去。
六一咽了咽口水，有些遲疑：“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我怎麼沒翻到啊，唐河高一的時候確實埋了壇子，可那就是普通的罐子而已啊。”
薑茶嘴角一勾，講故事嘛，總得有個緣由吧。
她慢慢挪著步伐退到了窗戶邊上，唐河被符紙追著狼狽不堪。
隻能化著黑煙躲避，李不言倒是注意她了。
可是薑茶突然指向門口欲要離開的沈夢：“唐淺的魂魄在那！”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她這句話指向了門口。
可他們轉身瞬間，玻璃破裂的聲音瞬間傳入神經。
李不言回頭的瞬間，那股黑煙剛好從那破碎的窗戶飛出去。
隻是方才還站在那的少女，同時不見了影子。
樓下，拍照聲跟議論此起彼伏，救護車跟警報聲由遠及近。
雨勢變大，模糊了所有看熱鬨人的視野。
地上的女孩猶如破碎的洋娃娃，消失在雨中。
好幾個月後，
小護士站在和諧小區，看著最近進進出出搬家的大卡車。
一道滄桑的聲音像是在喊她，小護士視線繞了半圈，才看到了坐在保安亭前的大爺。
小護士指了指自己：“大爺，你叫我嗎？”
老頭點了點頭，小護士看了看車流，快步上前蹲坐在老頭前麵。
“大爺，你這麼老了，還能看門嗎？”
大爺直翻白眼：“姑娘你這語氣，跟我那舔個嘴唇能把自己毒死的徒弟有點像啊。”
小護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她下意識就問了。
“你是新搬來的業主嗎？做什麼工作的？要是沒工作，前麵直走有個便利店，跟老板提我，就能上班。”
這大爺還挺熱情，小護士連忙擺手：“我是…護士，之前的醫院搬址了，聽說這個小區最近開始住了很多人，我現在是區醫院的護士。”
大爺攏了攏發絲，眼裡帶著讚許：“小姑娘，你很善良。”
小護士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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