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寄宿在唐淺身上的小鬼,是會騙人的。
唐淺瘋了,可已經死掉的他並沒有多少喜悅,鬼差不止一次召喚他可以投胎了。
可唐河就是不服氣,他好像還不甘心,可他又不知道不甘心什麼。
不甘心就那樣一躍而下,還是不甘心那個惡意詆毀他的女孩隻是瘋掉。
於是他躲著鬼差,違背了害人會變成厲鬼的警告。
多次站在唐淺的病房,可他沒想到唐淺能看到他。
後來她在他眼前割腕了,她的血染紅了廁所,唐河以為他會被鬼差打散,可他等了三個月。
沒有等到鬼差,可等到了住進來的唐淺。
她沒死,而且還出院了,見到她,唐河每每都能看到自己死之前的痛苦。
靈魂被這種痛苦一遍遍啃食。
可後來,頂著唐淺模樣的她說,她不是唐淺。
唐河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沒有慶幸,也沒有唐淺是不是真的死掉的快感。
他麵對頂著唐淺的人,心態變了,他一邊痛恨著她的模樣。
另一半又被她的靈魂吸引。
他在便利店被那個練鬼師堵住,卻那樣掐著她的脖頸。
看著她窒息的樣子,他跟著顫抖,最後他遁走了。
站在樓頂上,他想著生前站在這裡的時候,她來了。
頂著唐淺的的模樣,卻催促著他趕快下來。
身體裡麵的她又怕什麼呢,他已經死了,不會再掉下去會死掉了。
可他還是說了彆讓他在見到她。
所以幾天後他頂著快被黑霧控製的身體站在沈夢,唐淺的媽媽辦公室見到她的時候。
除了見到她的下意識開心還有心慌。
他的香是沈夢托人供的,可想讓他灰飛煙滅的,也是她。
她抱著他,聲音輕的像羽毛,她說:投胎去吧。
她是個騙子,唐淺沒死,她壓在體內的深處。
那麼厚的玻璃,就這麼被她輕飄飄撞破,她輕飄飄的身體往下掉。
他是靈體,卻無能為力。
唐淺真的死了,他沒有殺人,可以投胎了,可是…
他守著唐淺的屍體好久,久到她被裝進了那個小盒子。
他都沒有見到一個靈魂出來。
眼淚無聲滑進他的嘴裡,他的身影緩緩消散。
騙子,好不容易活一次,為了他,不至於……
1
看著浮在空中的碎片,薑茶小心翼翼伸手。
碎片瞬間安靜的浮在她手心上。
薑茶看著周圍綠油油的,唐淺的名字被刻在碑上。
薑茶盤腿坐下,懸浮在空中。
“唐淺的老媽要是晚一點被罷免職務,恐怕就不能躺這麼好的墓地了。”
六一附和著她的話,頗有點討好的意思。
他主要沒想到,碎片都成鬼了,居然還因為原主消除不了執念。
薑茶一靠近就有排斥反應,她隻能以這種結局來結束這個故事。
真是杯具。
薑茶猛然看向另外一邊,起身踏著風往前:“還有一塊。”
……
“來來來,這裡還有一箱。”
便利店老板穿著短褲,邋遢的甚至還沒有刮胡子。
隨意的指揮著進出的工人搬這搬那。
“還有你,彆閒著啊,趕緊的,向客人推銷推銷便當。”
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男人慵懶的從前台的行軍床上起來。
毫無形象的撓了撓胳肢窩,還順在鼻尖聞了聞。
老板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喂喂喂,這位店員,麻煩你注意一下個人形象,不要給店裡抹黑。”
李不言看了一眼半斤八兩的老板,切了一聲起身套著他的人字拖往外走。
今時不同往日,小區裡新來了住戶,並且政府也在不遠處修建了學校。
便利店門口的馬路上,也到處都是人來人往。
李不言看著貨車停在馬路邊上,打了個哈欠。
“我說,你能不能出點力,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
兩名工人聞言啊了一聲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
李不言朝著他們微微彎腰:“辛苦了辛苦了。”
兩名工人這才拿著東西進屋。
李不言環臂,看著空中一臉無奈,眼尖的看到工人走過來。
隨即無奈的擼起不衛衣的袖子,嘿咻嘿咻的搬起了東西。
晚上,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冬天的雨季在南方更顯陰冷。
便利店裡開著十足的暖氣,老板裹著外套:“李不言,我走了。”
老板不過三十出頭,李不言聞言頭也沒抬,聲音有些痞氣:“慢走不送。”
老板看著外麵飄著的細雨,再看看李不言那欠扁的樣子,罵罵咧咧出了門。
李不言打了一把遊戲,被裡麵的射手氣了個半死。
桌上的餐巾紙微微移動,李不言餘光掃了一眼。
他轉了個方向,手抬起放在腦後。
一隻手慢慢浮現,最後是身體跟腦袋,女孩的長發飄在身後。
她就這麼盤腿坐在空中,伸出的手就要彈到李不言的腦門。
男人腳下一用力,兩隻凳腳抬起,他身體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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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茶切了一聲抱臂,身體輕盈的飄了過去,腳尖落在貨架上,輕盈的轉了個圈。
“李不言,我餓了!”
李不言看著她的腦袋快到頭頂的燈了,嘴角噙笑卻又很快耷拉下來。
“你看我像不像五十塊錢一根的香?”
薑茶嘴角一抽,伸手去摸貨架上的零食:“我抽看?”
李不言嗬嗬一笑,還是彎腰從抽屜裡拿出一大包紅色袋子包裝起來的香煙。
然後隨意的點了一根,香煙緩緩飄起,薑茶吸了吸氣,煙霧瞬間朝著她的方向飛去。
“李不言,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扣啊!這煙花店打折的時候買的吧!”
李不言伸出一根手指,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不不不,買手紙送的。”
薑茶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晚上很少有人來便利店,來了買東西,李不言戴著帽子睡覺。
誰買了什麼,他不看都能讓人家精準付錢。
帽子遮住他的臉,薑茶趴在前台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薑茶還沒來得及睜眼。
一道符紙已經貼在她身上了。
她本人對此沒有什麼感覺,但為了營造她鬼魂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