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假裝被傷到了，被紙貼過的地方冒著陣陣白煙。
李不言伸手將劉海固定住的夾子取下來，直接丟在地上。
用腳踩上去狠狠碾壓，那雙陰翳的臉沒有任何情緒。
薑茶起身，她的身影開始恍惚，李不言掃過一眼電腦上的便利貼。
盯著薑茶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他還養鬼，用我的身體做這麼惡心的事，我殺了你。”
這句話是對薑茶說的。
薑茶還是唐淺的時候，這個李不言還較真的讓她付過水錢。
可她現在是本人的狀態，這小子沒有感情的殺鬼機器啊。
難怪那老頭說他不肖徒呢，果然殺鬼無情啊！
薑茶叉著腰，微微衝著李不言仰了仰下巴，一臉高傲的樣子。
“什麼東西，我什麼都沒做就要殺我，你濫殺無辜不得好死。”
李不言聽著她的惡毒話，下意識想從腰間掏出柳條，可這身體之前是他掌控。
早就被另外一個他不知道丟哪了。
李不言臉上明顯有些惱怒，他手邊的符紙又用完了。
薑茶像是看穿了他的窘迫，哈哈大笑兩聲，得瑟的叉著腰嘲笑他去。
“嚕嚕嚕，沒撤了吧，小東西，還不是得靠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拜拜了您嘞。”
小姑娘身影消失不見，李不言站在店裡，眼神陰翳。
他一把扯下紙條，上麵寫著不準動她。
李不言冷笑，將紙條在手心揉吧揉吧，隨意一拋就進了垃圾桶。
薑茶走在小吃街上，周圍都是人頭攢動，她隻能靠李不言沉睡的那段時間出來玩了。
李不言身體裡有兩個人格，一個嘛，自小孤僻陰翳，十八歲那年跟著邪修跑了。
被他們的老師傅，就是之前那個保安老頭千裡迢迢綁回來之後。
老頭那是什麼辦法都用了，可李不言已經接觸到煉鬼了，
差點打掉他一條命，關在屋子裡麵的那個月他的體內衍生出了另外一個人格。
副人格覺醒之後，主人格的李不言，最先察覺到自己情況不對的。
他醒來的時間記憶是片段的，他去看了醫生，想要用藥物將副人格壓住。
藥物不能殺死副人格，可不知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們清醒的時間開始調換了……
2
薑茶坐在頂樓上邊緣上，小腿就這麼垂著晃啊晃啊晃。
過去小半個月了，薑茶期間回去過，副人格卻沒有蘇醒的樣子。
不知道那主人格又亂吃了什麼藥，見到她二話不說就是丟符紙拔柳條。
薑茶哪裡這麼狼狽過。
樓頂視野好，往下看就能看到四層樓下的馬路。
她不知道從哪掏了一個桃出來，身體就這麼輕盈往下飄。
反正沒啥事，去找人下下棋。
還沒飄回小區門口呢，薑茶就看到了拉著板車，車上幾個包行李的老頭。
她看熱鬨的似的嘿了一聲飄上前：“喲，大叔，被人趕出來了？”
大白天的，雖然沒什麼太陽，好歹也是白天，厲害一點魂體也不敢見光。
這女鬼還真是三番兩次來找他，說話還這麼毒，給他那啥缺徒兒又有的一拚。
要是他敢說這句話，薑茶肯定懟他，看誰都像他徒弟。
老頭假裝沒看到薑茶，繼續推著他的板車嘎吱嘎吱往前。
薑茶害呀一聲，飄落到板車上坐好，也不管他是不是理人，自顧自的說。
“聽李不言說，你這輩子無兒無女的，年輕養個徒弟還養廢了，老了老了又被單位拋棄，現在是要回鄉下種田嗎？”
六一嘴角抽搐，薑茶說的是人話嗎？他要是老頭，都想抽她。
賤不嘍嗖的。
薑茶話音剛落的瞬間，板車就停下了，老頭黑著一張本來就黑的臉。
冷笑一聲：“來來來，繼續說說，那臭小子是怎麼編排他受人尊敬的師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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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茶扭頭看著老頭，嘿嘿一笑，恰好此時一個小姑娘路過。
路過老頭的時候腳步明顯加快。
老頭看著薑茶，氣的吹胡子瞪眼，薑茶像個沒事人一樣。
李不言看著手機上的短信，目光沉下，他在極簡的房間裡收了幾樣東西，就打算出門。
可門一開，入眼的就是薑茶那美豔的臉，那張臉實在太動人，李不言都有些怔愣。
不過不愧是他，反應過來已經下意識掏出符紙。
隻是符紙貼上一隻蒼老的手上，薑茶嘿嘿一笑往後一退。
老頭從側門邊走了出來，他一把拽過符紙，李不言微微低頭。
“師傅。”
老頭冷哼一聲，背過身去：“原來還記得你有一個師傅。”
李不言捏緊拳頭，餘光一瞟就看到了薑茶那嘚瑟的嘴臉。
越過老頭就要收鬼：“師傅，等我收了這隻鬼。”
啪的一聲，李不言的頭微微一歪，長發遮擋住他的半張臉。
整個人的氣壓陰鬱又散發著戾氣。
站在門口，老頭忽的動了，他上前在李不言的兜裡摸索了一番。
然後掏出了一瓶白色藥瓶，上麵的名字略顯短暫，不過簡單易懂。
薑茶湊過去看壓製人格分裂的藥。
老頭臉色明顯凝重，他們都知道這些是什麼。
李不言正頭，高出老頭一個多頭：“師傅，讓一下。”
老頭看到李不言如此忽視他，氣的手抖：“你要殺了他。”
李不言仿佛被說到了逆鱗，隔著發絲，老頭都能看到那雙沒有生息的眸。
“我才是這副身體的主人，他不過是我絕境之下分出來的東西，
我不過是因為想活的久一點，師傅你自詡的正義隻會讓我加速這具身體的破敗。”
老頭明顯愣了，眼裡逐漸染上一抹心疼。
陰陽眼擁有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可是那些東西追著他們跑。
隻會讓他們早逝，後果都不得善終。
“如果這雙眼讓我現在變成不人不鬼…”
老頭看著李不言，心裡湧上一絲不安，果然，李不言往後一退。
直接把門甩上，將老頭隔絕在外，老頭突然想到他要做什麼。
著急的拍打著房門。
薑茶穿過大門，李不言早已經不在門口，她的視線在麻雀大小的房裡掃了一圈。
就看到用簡易木架隔絕著的床邊，李不言似乎有感應一般，回頭看了一眼她。
然後就要用手上的錐子刺入眼睛。
薑茶瞳孔一縮，李不言在那東西真的入眼之前，他的手被人握住。
老頭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瘋狂的拍門，隔壁的門倒是先被他敲開了。
一米九的大漢滿臂紋身，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上帶著怒氣：“敲敲敲，老頭你敲個鬼啊！”
幾秒後，門被狠狠撞擊，兩三下之後，門再也承受不住，被直接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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