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奪取了奄美大島後,狄成覺得搶劫略無所獲,是時候挑個更大的目標讓義勇水師們練練手了,於是他主動向耶律寧去信,兩個人便商討了起來。
耶律寧是打算回師攻打肥前國,因為五島群島與甑島群島都是耶律寧所領三行省義勇水師的駐地,但肥前國居然派了一支小船隊想要趁著耶律寧攻甑島時偷襲五島,卻被島上剛剛趕來的遼東行省民兵發現,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海戰。
由於水師火炮船沒有及時趕去增援,遼東民兵損失了兩艘大貨船,小船四艘,雖然也擊沉了肥前國的三艘大戰船,但耶律寧覺得很不爽。
所以他打算先放薩摩國一手,去攻打肥前國的長崎灣,或者更直接一點,闖入佐嘉灣,將肥前、築後兩國一並收拾了。
狄成給他提了一個新的建議,在地圖上指向了山川灣,這裡是薩摩國的最南端,內海海灣中有個櫻島,左側就是鹿兒島郡,也是薩摩國最容易登陸的地方。
“薩摩國生活著一群自稱隼人的部落,素稱彪悍,若收拾了這隼人部落,薩摩國就是你我兩家所有,義勇水師便有了岸上的一處駐地,向北或是向東,大是便利!”
耶律寧摸了摸胡須,盯著地圖,沉思了片刻,果斷地說:“好,就依老兄所言!”
按照阮小二的劃分,耶律寧與狄成帶領的義勇水師是劃定了征服區域的,為的是防止民兵們為搶功而內訌。
隻是薩摩國與大隅國都是境內多山地,兩個人自受命分兵南下後,就一直在尋找合適的登陸點,現在狄成找到了一處極其合適的登陸點以及據點,那就是鹿兒島郡內海的櫻島。
櫻島的位置,恰在薩摩國與大隅國之間,奪下此處,也不會影響兩支船隊各自的攻略任務,於是兩人細談了一番後,便迅速行動了起來。
三月的日本,櫻花開得正絢爛,正是春暖花開、風景秀麗的好時節。
櫻花原產自中原,唐朝時百姓就普遍將之當作觀賞植物栽種在院中,白江口之戰被唐朝打得服服帖帖的日本,派遣了大量的遣唐使,隻要是唐朝的一切都要學習和效仿,於是櫻花也被日本皇室當作觀賞物,在日本各地迅速普及了起來。
薩摩國的武士和臨時征召而來的足輕們,在海灘上嚴陣以待,春節期間狄成的巡邏船也依舊活躍,在倭人眼中,這些黑色的“唐船”就仿佛是惡魔一般,甚至一些倭國的貴族,不願意承認新漢是唐朝的延續。
在他們眼中,唐朝那可是包容大氣的天朝上國,至於新的漢朝,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商人,一群窮凶惡極的暴徒!
所以他們不願意再將中原來的船隻稱為“唐船”,而是以“黑船”相稱呼。
朝廷水師的火炮船、義勇水師的民船,絕大多數並不是黑色的,而是保留著木料的顏色,隻是油漆塗抹、被風吹日曬後,氧化泛起了淺黑與淺褐色,從遠處看去時,倒也確實像是一條條黑船一般。
以八條火炮船領頭,一百多條大小船隻就闖入了山川灣,並沿著薩摩國東麵的內海一直進入到了櫻島西側。
哪怕沒有火炮船保護,單單靠著前來的民間商隊中的護衛船支,在日本海域也是無敵的,耶律寧立在船頭,望著遠處櫻花樹叢中列陣的薩摩國軍隊,又看到了十餘個騎兵,頓時大笑了起來。
倭國的騎兵極少,馬匹也和倭人一樣不甚高大,甚至比滇馬還要低矮,要知道在前宋時還曾大量收購滇馬,到了本朝,由於東北、草原、西北皆入漢土,養馬地不缺,滇馬就被有錢人買來,當作婦女或者家中兒童的座駕了。
耶律寧本就身材高大,他覺得若是自己全身披甲,手持利刃,對付這樣的倭騎兵,就是來十騎、十五騎,他都不怕。
跟隨耶律寧和狄成的陸戰營兵力都不多,加在一起也隻有六百人,不過陸戰營也是有騎兵的,主要作為偵察兵、傳令兵來使用。
耶律寧此前一直在渤海灣駐守,與燕山府馬場的關係不錯,所以他動用私人關係,多帶了三十匹大定馬,準備這一次都投入戰場。
依舊是俗套的火炮洗地,八艘老式火炮船一字排開,對著岸上的倭人軍隊狂轟濫炸,逼退了倭人的陣型後,數百艘小船就放了下去,義勇水師的民兵們持盾提刀,披掛著朝廷臨時發放的輕甲,便興奮地向岸上衝去。
第一批上岸的仍舊是陸戰營的官兵,這些職業化的士兵結為小陣,以盾牌為格擋,掩護著弩手,很快就清理出了一小片海灘。
跟隨下船的民兵們亂哄哄地在士兵的指揮下,剛擺出個陣型,就被倭人軍隊衝了過來,於是不正規的民兵們迅速與正規的倭人軍隊廝殺在了一起。
耶律寧是第二批上岸的,兩個親衛協助他披掛鎧甲,耶律寧便翻身上馬,提著長槍,看到三十名親衛騎兵皆已經上馬,再加上狄成派來的偵查、傳令騎兵,湊了一支不到六十人的騎兵小隊。
“隨老子殺倭狗!”
耶律寧提槍大呼,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騎馬衝鋒的快感了,畢竟是自幼習弓馬的契丹人,坐在馬背上,那種久違的熟悉感覺再次回來了。
這支騎兵若按照漢軍的製度,連輕騎兵都算不上,由於海上潮濕,陸戰營主要配備的是弩而非弓,所以這支騎兵也缺乏三眼銃那樣的火器,也缺乏馬弓,武器也僅僅是長槍和鐵骨朵,手中隻是多了一具小弩。
但這些就足夠了,耶律寧的戰馬胸前,臨時掛了一麵木盾牌充當防護,他舉著長槍,就從側翼向倭人的軍隊殺了過去。
迎麵衝來的十餘騎倭人騎兵,被耶律寧一個衝鋒就擊潰了,唯一讓耶律寧不爽的,是倭人步兵太過於矮小,他騎在馬上,還得低著腰揮舞武器去廝殺。
薩摩國的隼人一族倭人果真名不虛傳,的確很是彪悍,哪怕陷入包圍也死戰不退,隻是很可惜,他們的對手是更加凶悍的漢軍。
這一戰義勇水師遇到了東征以來最頑強的對手,但是六百名陸戰營士兵結陣衝殺,迅速便扭轉了戰局。
“築倭狗的京觀!”耶律寧大喊,又帶著小小的騎兵向著還在頑抗的百餘名倭人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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