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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薩摩之屠(二)(1 / 1)

關於漢軍的口碑,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朝廷大多數文官群體看來,皇帝陛下對將士們太過於寬容和放任,戰場廝殺便廝殺,動不動就築京觀,實在是有損上國威望。

對於敵人而言,漢軍強大、殘暴、嗜血、暴虐,他們何曾見過這樣一支軍隊,在戰場廝殺的同時,還要將敵人的首級割下懸掛腰間作為炫耀的?

但是對於被占領地區的百姓而言,漢軍當真可稱得上是王師天兵,與民秋毫無犯了,既不隨意入室搶劫,也不強買強賣。

這樣一支傾注了王倫大量心血的軍隊,王倫對漢軍一向很是自豪。

從梁山時代就開始領兵,王倫非常清楚普通士兵們的想法和心理,入伍吃軍糧,無非是奔著朝廷嚴格的軍功爵位製度來的,奔著朝廷嚴格的、從不克扣的軍餉來的。

對於任何一支暴力機構,軍隊在戰場廝殺,殺紅了眼,將屠殺擴大化都是很難避免的,為了迅速宣泄在戰場積累的這種戾氣和情緒,漢軍便出現了放眼這個時代也算是少有的、複古式的築京觀。

這種戾氣在戰場宣泄完畢後,漢軍至今從未出現過任何屠城的行為,因為屠城本就是一件很精細的事,不是說四麵城池被占據後,領兵大將一聲令下不封刀,就可以任由士兵衝入城中,隨意屠殺搶劫奸淫擄掠的。

兩軍對壘,漢軍將士們的精神高度集中,要在戰場上搏命,完了將領們再來一句讓他們自己動手屠殺搶劫,再精力旺盛的士兵個體也提不起興致的。

爺爺我在戰場以命相搏,還要以命去搶劫,哪裡有那麼多的性命?

所以王倫保證了漢軍軍餉的發放及時而且充足,保證了軍功官職的有序升遷,漢軍將士們少有願意再搞擴大化的屠殺的。

滅金、滅西夏、攻西域,朝廷都是通過征調、招募草原諸部落為協從軍,這些臟活兒都交給仆從軍乾,漢軍隻要負責維護秩序,做好繳獲分配工作就足夠了。

耶律寧和狄成的工作也是如此,他們隻需要帶領火炮船建立足夠的火力優勢,再以小股陸戰營正規軍隊引導義勇水師民兵,戰事取得勝利後,雜事自然就有人搶著去做了。

在攻占了鹿兒島後,水師又不費吹灰之力奪取了櫻島,在耶律寧的主持下,三行省的義勇水師便開始向著薩摩國西部挺進。

這是日本曆史上本土第一次遭到大規模“入侵”,而且由於日本推行的是徹底的分封製度,軍隊規模不大,各國坐鎮的貴族官員們反應很是遲鈍緩慢。

耶律寧與狄成兩部就以中心開花的方式,以櫻島、鹿兒島為據點,向薩摩國與大隅國分彆發起了襲擊,義勇水師們有樣學樣,也迅速地學會了遊擊作戰,時而分散,時而聚集,靠著海上的優勢,隨時都能夠從海麵上獲得支援。

兩國南部便迅速地陷入了戰火之中,三月底,一支由遼東、河北二行省義勇水師登岸的八百餘人的隊伍,在薩摩國西南阿多郡、川邊郡的交界處遭到了頑強的抵抗。

薩摩國境內多山,生活在這裡的倭人被稱為隼人一族,最是彪悍,倭人山民對義勇水師發起了連續不斷的騷擾和突襲,妄圖保衛家園。

遼東行省入日本參與東征的百姓不多,畢竟遼東本就人口不多,海貿基本被隔海相望的蓬萊府把持著,這就激惱了遼東人,喊了一嗓子,就喊來了山東老鄉。

山東行省畢竟是王倫起家之地,退伍的老兵極多,雖然隻支援來了三百人,但其中八十多個都是老兵,這些老兵到來後,先是後退了十餘裡,重新整合了隊伍,然後再次殺了回來。

山東人持盾抵在前,河北人持獵弓在後,遼東人便負責迂回側擊,另外有二十名山東人負責投擲手雷。

朝廷推廣火藥,民間也多有煙花爆竹作坊,這種民間作坊生產出來的粗劣手雷也就出現了。與朝廷製式震天雷不同,這種粗製的手雷體積很大,很像是胖口陶罐,投擲起來很不方便。

但是聰明的漢人百姓們,自己動手,以薩摩國境內的竹木造出了簡略版的杠杆式小型投石機,將粗製手雷當作彈丸拋投了出去。

毫無準頭可言、威力一般、隻有噪聲有威懾力的手雷,卻驚嚇到了對麵那群沒有見識的隼人倭兵。

“是建禦雷神,這些中原人是建禦雷神派來懲罰我們的!”倭兵驚恐地大呼了起來。

在日本的神話中,類似於華夏神話雷公形象的是建禦雷神,建禦雷神本就是誕生自鹿兒島地區的土著神,後來升格為倭國神話的主神之一。

在薩摩國的傳統習俗中,每年春天時,要從春日神社駕船將建禦雷神迎接回來以祭祀。

於是一切都對上了,義勇水師是坐船從海上來的,他們會使用火炮,會使用手雷,這是建禦雷神對我們的不滿啊!

這一支義勇水師自製的投石機和手雷還沒有造成任何戰果,巨大的爆炸聲就驚嚇得隼人倭兵開始四散逃跑了起來。

“殺倭狗啊!”來自琅琊府、被推薦為頭領的老兵徐十九大喜,敵兵突然自潰,從戰場的混亂來看,顯然不是誘敵,那就衝一次啊!

參戰的不到一千義勇水師便對隼人倭兵展開了追殺,伏屍數裡,上了頭的遼東人又自告奮勇為向導,一路反推,對沿途幾個曾經騷擾過的村寨展開了屠殺。

於是三個倭人村寨,不分老幼,被義勇水師屠殺了二千多,殺完人清醒過來的義勇水師頭領們擔心起來,壯著膽向耶律寧彙報。

耶律寧是個好領導,他也不管殺了多少平民,先問傷亡和繳獲,然後便命隨軍的參軍記了一筆,隻說倭人殘部頑抗,被三行省義勇水師擊殺,至於朝廷官方的記錄中,就多了一場小小的大捷。

耶律寧在薩摩國的推進很不順利,因為生活在這裡的隼人倭人實在太頑強了,既然不願意臣服中原上國,耶律寧也不管那麼多,隻下了命令,殺到倭人徹底膽寒服軟為止!

耶律寧的包庇行為讓義勇水師們徹底明白,朝廷這一次是真的放開了手腳,那他娘的還等什麼,皇權特許俺們搶錢搶糧搶女人搶奴隸,那就乾他娘的一票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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