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庭院四周寂靜無聲,呂決隱匿在一隅,眸光不時望向前方院落大門,警覺地觀察周遭動向。
魚韻微臨行前萬般叮囑,拓跋淵隨時可能會來,魚閏惜的處境很危險,懇請他在此守候。
自護送魚韻微歸來,他便默默守在附近,未曾遠離。
屋內,丫鬟蘭兒領著幾位丫鬟走進,輕聲吩咐:“把菜放好,出去吧。”
魚閏惜今日未踏出過房門,整個下午,除了給她送吃食的丫鬟,沒再見過外人。
因昨夜鬥毆一事,拓跋綏已下令禁止拓跋淵與冉墨再接近魚韻微,二人也識相,今日均未前往院中探望。
此番無意之舉,為魚閏惜免去諸多煩憂。
“夫人,快些用膳吧。”丫鬟蘭兒言道。
魚閏惜未挪動身軀,依舊靜坐在窗邊愣神,丫鬟蘭兒上前好意詢問,她隻是默默地抽泣,卻始終未開口說話。
她自知,再怎麼刻意模仿,與魚韻微的聲音終究會有些差異,為避免丫鬟察覺異樣,幾乎很少開口。
丫鬟一問,她便抽泣幾聲,以此躲過追問。
雖然往昔魚韻微時常一人坐在窗邊偷哭,然而不知為何,丫鬟蘭兒愈發覺得今日的魚韻微,行為舉止十分怪異。
“夫人,您彆難過了,快吃些東西吧。”
魚閏惜見丫鬟蘭兒如此關心,不敢再裝,生怕她會多問。
“放下吧,我待會再吃。”
言罷,魚閏惜側過身背向丫鬟蘭兒,裝作傷心的樣子。
“夫人您彆難過了。”
“出去!”
丫鬟蘭兒無措,隻得妥協,“夫人,您嗓子都哭啞了,奴婢讓人燉些甜湯給您潤潤嗓子。”
“不必了,你出去。”
“是。”
往昔魚韻微不是沒有像這般任性的時候,念及太子拓跋綏已嚴令不讓自家主人來此,丫鬟蘭兒打消了向拓跋淵稟報此事的念頭。
丫鬟蘭兒離去後,呂決悄然翻窗進入屋內。
魚閏惜見到他,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高興地向他招手:“快過來吃東西。”
呂決伸了個懶腰,踱步走近:“你說得妙計,就是彆人問你話,你在那裝哭?”
魚閏惜訕笑:“隻要有用,那就是妙計。”
說話間,魚閏惜為呂決盛了碗湯遞過,呂決未同她客氣,小口喝了起來。
“接下來你如何打算?”
魚閏惜陷入思索,魚韻微估計已經出城,但若此時回去,極易暴露魚韻微已離開王府府之事,決定熬過今夜,多給魚韻微爭取一些逃跑的時間。
“明日再看看。”
“可是你在此待的越久,越容易暴露身份。”
“殿下已經下令不讓王爺來此探望,我想,除了王爺,其他人應當不容易察覺,還是在拖些時間吧。”
呂決笑著打趣:“也罷,反正你也挺能裝的,韻微的貼身丫鬟,懷疑你嗓子哭啞了,也未曾懷疑一下你不是她。”
魚閏惜傲嬌偏過頭,言道:“那當然,我可是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