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微挑眉：“什麼意思？”
“他藏得很深。”李二寶的目光掠過酒杯，“當年連‘屍體’都燒得乾乾淨淨，牙科記錄、骨骼編號、出事時的車主資料，全是一套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換彆人，是查不出來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社交平台、匿名社群、自媒體矩陣，還有那些資本受害者的交流群體，隻要有一絲火星，就能燒成一片林子。”
“所以，我不主動提江源。”
“我隻放出一張舊照、一段錄音、一個錄入過案的港城女星的名字。”
“讓這幫吃瓜群眾、自媒體、鍵盤分析師，還有當年那些曾經碰過江源資金的人——自己去扒。”
白心聽得愈發入神，甚至忘了夾菜，裙下的長腿自然交疊在椅子一側，帶著一點慵懶而性感的姿態。
“你這是放風箏？”她低聲說。
“不是風箏，是線團。”李二寶淡淡回應，“我把線頭丟出去，然後自己坐在原地，看誰第一個往回纏。”
“隻要有一個人動了，我就能順勢推出下一個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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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煮青蛙。”
他輕輕放下筷子，“我要的是，江源坐立不安；我要的是，那些還在線上的人線係統，也開始慌。”
“當年和江源一起脫殼的人，未必每一個都脫得那麼乾淨。有人也許已經從政，有人隱退，有人做慈善，但隻要沈薔這個案子熱度持續，他們就得天天關注新聞。”
“哪怕暫時沒有爆他們，隻要一天天擔心，內耗就開始了。”
郝天明聽完，輕輕點頭，舉杯碰了他一下：“有味道。”
“你這招不算快，但殺傷力夠深。”
他咂了口酒，沉思片刻：“從我角度說，有兩點你得注意——”
“一，媒體輿論這玩意兒，熱起來快，涼得更快。你得保證沈薔線的持續熱度，不能靠一波錄音就撐到底。”
“要不要考慮，下一波放一點其他角度的材料？比如她生前的一封信、一個保險受益人轉錄、或者她曾經的采訪影像？”
李二寶點頭：“我已經讓楊露去清點了。她生前做過幾次公益訪談，講過幾句當時沒人聽懂的潛台詞，也許現在聽來，會讓人發毛。”
“第二，”郝天明目光沉了沉，“你動的是‘公眾共情’。”
“但最終要撬動的，是‘江源不在名單裡’這件事——也就是說，整個係統曾經默認了他的‘死亡’。”
“你要打破這個共識，才真正撬動下一層。”
“不然，這些媒體熱度，最多是娛樂版的一場回憶殺。”
李二寶淡淡一笑：“所以，我才要慢。”
“他們能壓住一波輿論，能封住一個論壇，但他們沒辦法每周都滅火。”
“尤其……當我每次都不是正麵爆料，而是用一段舊照片，一句模糊話術，讓第三方解讀、剪輯、傳播。”
“真相這東西——越是缺口越多，觀眾越願意補。”
說完，他給自己斟了半杯酒，抬頭看向白心：“今晚說得這些，你回去之後，最好忘掉。”
“你適合演電影，不適合演自己。”
白心卻笑了，笑得像是夏夜裡最清亮的一顆星。
“放心。”她搖搖杯中酒，“我一向演得最好，就是純情少女。”
“人設不能塌。”她伸了個懶腰，姿態卻不經意勾出身上那點危險的線條，“否則那些投資人、平台爸爸、綜藝節目組，就不找我了。”
“更彆提你這位老板，還得靠我給公司扛kpi。”
李二寶被她說得一笑：“行，你有數。”
三人輕碰了一下杯子，氣氛一時間輕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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