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監聽的紅光在牆角閃爍，映在王遠東的臉上，他的眉眼陰沉下來，像被驟然按下一層陰影。
幕僚保持著筆直站姿，沒有多餘表情，隻是補了一句：“老板，這不是意外，是一次精確投放。”
王遠東指尖輕輕在桌麵上敲了兩下，聲音沉悶，像壓抑著雷聲。
“看來，是我小看了李二寶。”
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連語氣，甚至都聽不出有絲毫情緒。
“當初他從礦區帶走的東西，我一直在想，會是什麼呢？”
“就連黑櫻會那邊，我得到的消息，也不過是一些無關輕重的棋子。”
“最高的上限，也就是江源，都被我解決了……”
“我以為，我可以高枕無憂。”
書房的空氣仿佛被壓得凝固。
忽然，王遠東抬眼，目光如刀鋒般直射向幕僚。那雙眼睛冷冽、殘忍，帶著無法直視的鋒銳。
“居然是——柳正義。”
那三個字落下的瞬間，幕僚的心口一緊，臉色驟然蒼白。
他本能地繃直身體，站得更僵硬，背脊冷汗瞬間湧出，把襯衣浸濕。
他是王遠東最隱秘的一條線，專門處理“人線”相關事務。
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柳正義，不隻是金融體係裡的旗幟人物，他是整個東亞資本秩序的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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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基金、離岸信托，還是各國央行的灰色窗口，都未曾繞過他這一環。
一旦這條人線出問題，不是某個財團崩塌，而是整片金融版圖都會隨之傾斜。
資本失序、貨幣震蕩、國際信任鏈條崩裂……足以讓一代人的布局化為灰燼。
幕僚的呼吸驟然一緊，心口像被重錘砸中。
他明白，若真是如此，這已經不再是王遠東能否穩住的問題，而是整條線上的所有人、甚至整個東南亞的金融格局，都可能陪葬。
冷汗順著他的後背一路滑下，襯衫被徹底浸濕。
幕僚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嗓音發緊，卻還是開口了：
“老板……怎麼辦？”
他的手背青筋繃起，仿佛說出這句話已經耗儘勇氣。
“如果真是李二寶放出來的，那他很可能是在礦區，拿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他停頓了一瞬，眼神裡閃過恐懼與猶豫，還是硬著頭皮繼續：
“這一次的推送，或許隻是個試探。若我們繼續不計代價地針對他……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書房裡安靜得可怕。
幕僚心跳聲在胸腔裡敲得發悶，他不敢抬頭看王遠東，隻能直直盯著自己腳尖，後背的冷汗一滴滴滑下。
他知道，自己這番話已經越過了界限。
但不說出來，他更怕眼前這位冷峻的男人帶著整個局往深淵裡走。
房裡，空氣像被壓得凝固。
王遠東手指在桌麵上緩慢敲擊，聲音沉悶，每一下都像在計時。
幕僚不敢再出聲，隻能繃直身體，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沉默良久，王遠東抬起眼，眸光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低聲開口，語氣沒有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郝天明在哪？”
幕僚一愣，抬頭的刹那，隻覺得眼前的氣息像刀鋒一樣冷。
王遠東緩緩站起身，拉直了西裝衣角，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現在，就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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