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故意早上來晚了些,打著哈欠,走到薑綰綰麵前隨口一問,“前幾日新試的藥方,用在了哪幾個人身上?可有效果?”
楠楠的語氣很是敷衍,似是知道藥方沒用,隻不過是隨口一問,急著去朝薑雲曦複命罷了。
薑綰綰本就也不願意給旁人喂藥,也就喂了一兩個人罷了。
她站起身,朝離得最近的災民的露天居所看去,沒看到她喂藥的人。
薑綰綰一時沒找到他們,但她不想讓楠楠覺得她又偷懶了。
她知道楠楠定會借機懲罰她。
薑綰綰便隨便地抬手指了指,“就那幾個。看上去沒什麼效果。”
楠楠也沒有多做核實,隨口敷衍,“二姑娘辛苦了。”
薑綰綰知道眼前的藥還要熬上許久,一時興起,便在隔離區內到處走著。
“欸,我怎麼沒看見張大嬸呀?這不前幾日還在的嗎?”
“你可彆提啦。她那小兒子感染上了疫病,她不放心,非要陪著小兒子來這隔離區裡住著。前幾日她的小兒子已經病死啦。她要照顧家裡,就先走了。”
“這安王殿下不是說,在瘟疫得到控製之前,所有人都隻進不出的嗎?怎地放她回家了?”
“當然不是安王殿下放的呀!安王殿下那個冷麵鬼,就知道守著死規矩。那些本就不是得疫病的人被他抓了進來,病好了也不將人放走。他哪兒能放了張大嬸啊?在那邊西南的地方,每到晚上無人值守,好些個人都翻走啦!”
“有這等好事兒?那你怎麼不走啊?”
“咳……我也是染上病的。若是回家待著,豈不是一家子都染上了疫病?那誰還能下地乾活兒啊?我在這兒吃喝不愁,家裡也有人照料,我乾嘛回去啊?”
薑綰綰提了耳朵,聽到了他們的這一番對話。
“原來可以走啊?”薑綰綰想,“那我為何還要留在這兒受氣?我也可以走啊。”
她旋即又想到自己空空的錢袋子,立刻歇了這個心思。
薑綰綰又往前隨意走了幾步,抬眼就看見自己前幾日喂的民婦,正滿麵紅光地同旁人嘮著嗑。
“那方子真的有用?”薑綰綰驚訝地張大了眼睛。
“我去告訴薑雲曦。”她轉回身走了幾步,又轉變了主意,“反正也沒人知道,那方子有用。那我不就是唯一知道的了?”
“我去告訴薑雲曦,薑雲曦未必會念我的好。反而是我給她當了踏腳石,讓她有機會名揚天下。”
薑綰綰搖了搖頭,“她如今都這樣對我了,我可不能再讓她更受太後娘娘的器重了。”
“既然這隔離區可以出去,那我帶上方子走了就是了。我將藥方子送給三皇子,讓他為陛下辦了件大事,何愁他不娶我?”
薑綰綰頓時笑容滿麵。
“姐姐,如今天色都晚了。連災民們都睡了,你就彆熬了嗎?反正也沒有人看見。”薑綰綰說話語氣陰陽怪氣的,覺得薑雲曦加班加點試驗藥方,是在表現給彆人看。
薑綰綰全然不知,薑雲曦從未公布過自己在莒州的事情。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所謂表演的說法。
薑雲曦沒理在一旁自顧自地說著譏諷之語的薑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