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的話一經說完,蕭瑀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向來剛正,怎受得了這般嘲諷。
“李郡王,你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認為我剛才說的話,是在逞口頭之欲不成?”
“老夫是什麼人,難道李郡王不清楚?自追隨太上皇起,我蕭瑀曆經多少風雨,哪一次不是儘心儘力?今日朝堂之上,所言皆是肺腑,一心隻為大唐江山社稷,豈容你這般無端揣測!”
蕭瑀向前跨出一步,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李孝恭。
那眼神中蘊含的憤怒與不滿,仿佛要將對方灼燒。
麵對蕭瑀的質問,李孝恭卻並未有半分退縮之意。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輕笑,拱手道。
“蕭大人莫要動怒,本王絕無詆毀之意。隻是大人所言,幾乎將燕王李恪在北疆擴土開疆之功,全盤抹殺,實在令本王難以苟同。”
說到這,李孝恭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站起身來,朝著對麵的文官隊伍拱了拱手。
這時候,大唐與前麵的所有王朝一樣,朝堂上的大臣一樣,都是分為文臣和武將兩大陣營。
左邊為文官之列。
自古以左為尊,治國安邦都離不開這群文人。
右邊則為武將行列,他們在亂世、戰時,以及對外族發生衝突時,全靠他們衝鋒陷陣,保家衛國。
隻不過從長遠來看,亂世、發生戰爭,以及應對外敵入侵時,武將確實是衝鋒在前,為國家築起堅固防線。
可一旦局勢平定,步入太平盛世,文臣的作用便愈發凸顯。
這樣的排列,看似合乎情理,卻也矛盾重重。
曆朝曆代以來,文武相輕,便是常態。
文人官看不起武將的粗莽,認為他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隻懂得舞刀弄劍,毫無治國理政的智慧。
武官則認為文官手無縛雞之力,隻會在朝堂之上舞文弄墨、紙上談兵。
平日裡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可一旦麵臨實際戰事,便嚇得瑟瑟發抖,毫無應對之策。
就拿此次燕王李恪在北疆的戰事來說。
蕭瑀站在廟堂之上,對指手畫腳,卻不知戰場上兵凶戰危。
一個不小心,就是以身許國,馬革裹屍的下場。
更慘一些,搞不好還要被割去腦袋,成為對手耀武揚威,炫耀戰功的戰利品。
再加上,彆看每次他們意簡言短的往後方。
那些輕飄飄的戰報,不過是萬千將士用血淚堆砌的寥寥數語。
戰場上風餐露宿,惡劣的天氣、生存環境。
刀槍劍棍之間,每天都在生死之間徘徊。
李孝恭身為武將,心中本就對文官有著諸多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