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趙節的話,對於這個堂兄,李承乾倒也沒有什麼隱瞞,故作輕鬆的說道。
“倒也沒有什麼,就是二弟李恪,在草原,再立新功,不費一兵一卒,就收服了三千突厥騎兵,外帶三萬突厥部眾,作為兄長的孤,正為他感到高興呢!”
李承乾的話,讓趙節和杜荷也不禁為燕王李恪的生猛感到一陣心驚。
覺得李恪小小年紀,會做生意也就罷了。
就連打仗都這麼生猛,簡直非人哉!
隻不過很快,趙節就緩過神來。
在他看來,隻有三千燕王衛的李恪,就能立下如此大的功勞。
那麼有著五千東宮六衛的李承乾,若是能抓住機會...
想到這,趙節猛地抬起頭來,眼珠一轉,突然壓低聲音。
“殿下!如今突厥勢弱,到處都是叛逃的部落,燕王殿下也不過是僥幸收服了些突厥散兵,走了些狗屎運而已!\"
\"你要是到了草原,以您麾下的精銳。絕對能夠打出比他漂亮一百倍的戰績。”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您麾下的東宮六衛,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隻要您一聲令下,莫說三千突厥騎兵,就算是三萬,也能為您踏平!”
杜荷聞言,也跟著恭維道:“太子殿下,趙節兄所言極是!東宮六衛加上陛下給你配備的護衛軍,足有七千之眾,且裝備精良,訓練有素,遠比李恪那臨時收編的突厥部眾可靠得多!”
“並且,我們還有將作監特製的強弩和重甲,都是對付騎兵利器!”
李承乾聽著兩人的話,眼中的陰翳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自信的笑意。
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因為要前往幽州,從未鍛造的佩劍,劍鞘上鑲嵌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太子突然輕笑一聲,淡淡說道:\"你們說得對,孤確實該為父皇分憂了。\"
他的目光掃過碼頭上忙碌的漕工,又望向遠處巍峨的宮城,聲音陡然拔高。
“趙節,杜荷。”
“屬下在!”
“孤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明日清晨黎明新起之時,糧食必須裝好。”
李承乾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如炬地掃過趙節和杜荷。
“孤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還請殿下放心,微臣和杜荷公子馬上再去召集人,連夜趕工,在明日破曉前完成裝船!\"趙節立即躬身領命,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杜荷也連忙附和:\"下官這就去調集更多人手,就是把太倉庫的老鼠都叫來搬糧,也定在卯時三刻前辦妥!”
聽到兩人信誓旦旦的保證,李承乾帶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
而在李承乾離開後不久,趙節和杜荷便馬不停蹄,分秒必爭地投入到緊張的籌備中。
趙節立即派人去城中各處征調民夫,就連夜間巡邏的更夫都被臨時抓來充數。
太倉前的火把很快連成一片,將整個碼頭照得如同白晝。
杜荷則帶著幾名書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核算賬目。他手中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每當有胥吏送來新的糧單,他都要反複核對三遍才敢落筆。
而兩人之所以如此拚命,其實也是各自家中都有本難念的經。
趙節如此想要跟隨李承乾前往草原,也是想要立下軍功,從而得到一份官階。
彆看他身為趙慈景的嫡長子,成功繼承了開化郡公的爵位,可實際上卻沒有官階。
蓋因為李淵太原起兵之後,其家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兒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女婿柴紹、段綸、竇誕、趙慈景。
都拿起武器上了戰場,隻不過,趙節的父親趙慈景是個倒黴蛋,在武德初年就戰死沙場。
他死的時候,還隻是開化郡公的爵位,嫡長子的趙節,就繼承了父親的開化郡公爵位。
隻不過,李淵當皇帝的時候,趙節還是小孩子,沒有得到官階。
在曆史上,李世民登基後,對外甥趙節多有提攜照顧,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就官拜刺史。
但現在的趙節不是穿越而來的李恪,不可能知曉自己未來的命運。
眼看其他的那些親戚,一個個要麼繼承了父親的國公爵位,要麼官拜十二衛將軍,他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尤其是看到表妹夫柴令武憑借父親柴紹的軍功,年紀輕輕就已是左衛中郎將。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一攀比之下,心態就失衡了。
趙節跟那些表兄弟們一比,心態自然就崩了。
趙節覺得,他身為帝女的嫡長子,又是開國功臣之後,還是李世民的親外甥,不能滿足於一個曲曲郡公爵位。
最起碼也要博一個國公爵位。
要想獲得國公爵位,路徑很簡單,就是軍功。
在他看來,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李承乾此次押運糧草前往幽州,看似是後勤差事。
實則隻要太子李承乾願意,就能踏入草原襲擾突厥,或是策反草原部落,便是實打實的軍功。
隻要立下戰功,何愁不能封侯拜將?
此刻的他,隻能緊緊抓住眼前這個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至於杜荷的情況,同樣窘迫或者說尷尬。
作為杜如晦的次子,他既無爵位可襲,也無官職在身。
加上有一個位列尚書仆射,也就是宰相的父親。
杜荷也經常拿來與父親杜如晦比較,被比喻成虎父犬子,麵對彆人的指指點點,心中的壓抑可想而知。
所以,他渴望像父親那樣聲名遠揚,而不是永遠活在“杜如晦之子”的光環下。
在種種機緣之下,他們兩個提前彙聚在了太子李承乾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