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帳篷在李恪的吩咐下,被燕王衛的將士們點燃,熊熊烈火在風雪中格外刺目。
烈焰衝天而起,受驚的戰馬嘶鳴著掙脫韁繩。
在營地內橫衝直撞,將原本就混亂的陣型踏得更加支離破碎。
李恪一馬當先,手中長槍化作一道銀芒,所過之處血花飛濺。
火光映照下,李恪冷峻的麵容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殿下,那邊有突厥騎兵集結!\"
就在李恪揮槍廝殺之間,一名親衛惡狠狠的砍倒一名突厥士兵,嘶吼著指向營地東側。
李恪抬眼望去,隻看見數支狼頭纛旗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有幾名突厥俟斤正在聲嘶力竭地呼喝著,試圖集結潰散的部眾。
那些突厥貴族揮舞著彎刀,將逃竄的士兵趕回戰場,漸漸聚攏起一支數百人的隊伍。
這要是讓他們集結成功,勢必會給己方造成不小的麻煩!
李恪眼中寒光一閃,立即做出決斷:\"小二,小二,人呢?還活著嗎?”
拿著兩柄鐵錘,任何試圖從李恪身邊經過的突厥人,都被小二來福一人一錘砸得骨斷筋折。
李恪身邊的親衛看得明白。
就在剛才,因為被火勢和混亂,嚇得到處亂跑的兩隻小羊羔,都被小二來福順勢捶倒在地。
看到小二來福這副混世魔王的架勢,李恪的親衛們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往旁邊讓了讓。
所以,這會在小二來福外的三米空間,形成了一片無人地帶。
此刻聽到李恪的呼喊,小二來福猛地掄圓鐵錘蕩開三名突厥騎兵,濺著血沫大步奔來。
“東家!在呢!俺還活著活蹦亂跳呢!”
在這種的混亂的局勢中,就連李恪也不敢保證自身的危險,就更不要說小二來福他們了。
所以在聽到這聲回應時,李恪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你帶些人去衝散他們!記住,挑那些發號施令的俟斤下手就行!不可戀戰!等會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硬仗要打。\"
“可是東家,俺的主要責任,是負責保護你啊!我走了之後,你的安全怎麼辦?”
小二來福放下一隻錘子,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地罕見的猶豫神色。
另一隻沾滿血汙的鐵錘,在他手中不安地錘動了兩下地麵,顯示出他內心的掙紮。
李恪聞言,嘴角卻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朝著小二來福笑著說道。
\"放心,本王身邊還有不少親衛。再說了——\"
他將手中的長槍耍了一個槍花,槍尖的寒光在火光下劃出半輪銀月。
\"本王又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本王拿得起筆,賦得了詩,至於上陣殺敵,那更是手到擒來,有什麼好擔心地?\"
\"可是...\"
\"沒有可是!\"李恪突然沉下臉來,\"聽本王的準沒錯!那些突厥蠻子集結起來,更容易威脅到我?你這麼做了,反而是保護我最好的方式!\"
小二來福被這番話說得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般猛地挺直腰板,鐵錘重重地砸在一起,發出\"鐺\"的一聲巨響。
\"俺明白了!東家您保重!俺這就就去把那幫龜孫子砸扁!你衝的慢些,俺一會就來找你”
小二來福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抱拳領命,招呼了身後的幾十位精銳騎兵,就奔騰呼嘯而去。
而小二來福,也不愧是李恪身邊的人形凶器,即使沒有騎馬,奔跑起來的速度,竟然絲毫不比戰馬慢上多少!
隻見他如一頭蠻牛般衝入敵陣,雙錘掄得虎虎生風。
一名突厥俟斤剛舉起彎刀要指揮,就被他一錘砸在麵門上,整個頭顱頓時如西瓜般爆裂開來。
\"痛快!\"
小二來福殺得興起,雙錘左右開弓,每一擊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聲響。
他身後的精銳騎兵也個個悍勇,專挑那些衣著華貴的突厥貴族下手。
那些正在集結的突厥騎兵猝不及防,陣型頓時大亂。
狼頭纛旗接連倒下,失去指揮的突厥士兵再度陷入混亂中。
李恪遠遠望見聚集起來的突厥人被化解,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即繼續策馬前行,手中長槍不時挑飛沿途的突厥人。
他刻意放慢速度,讓身後的將士們能夠充分製造混亂。
每一個被點燃的帳篷,每一麵被砍倒的旌旗,都在加深突厥人的恐慌。
與此同時,定襄城的另一邊,喊殺聲愈發激烈。
唐俊悟長槍挑飛一名突厥將領的頭盔,饒是他武力驚人,這時候也明顯感覺到手臂開始變得沉重起來——自開戰至今,他已經帶領五百先鋒在定襄城中,殺了一個來回。
就憑借著一股信念在支撐。
唐俊悟抹了把臉上混著血水與雪沫的汙漬,心底越發的焦急起來。
因為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的廝殺,他始終沒有找到突厥頡利可汗的位置所在。
也不知道是他運氣不好,還是頡利可汗的大帳藏得太深,唐俊悟在偌大的定襄城始終沒有找到那頂象征突厥王權的狼頭金帳。
在唐俊悟率領五百先鋒騎兵出發之際,燕王殿下就曾認真地叮囑過他,若是率先發現突厥營地。
可視具體情況而決定是否發動進攻,他也說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在他不知曉具體情況時,準許唐俊悟臨機決斷。
但唐俊悟還清楚的記得,燕王李恪在他走時提了一嘴。
若是成功襲擊了定襄城,沒有找到頡利可汗,也不必過於強求。
畢竟頡利可汗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隻會在馬背上逞勇的莽夫,也不是那個叱吒草原,還帶領草原十八部圍困長安的雄主了。
被酒色和權力蛀空的軀體裡,隻剩下龜縮秘庫的怯懦。
在發現唐軍攻破定襄城之後,未必就會待在定襄城中。
可唐俊悟心裡卻始終憋著一股勁——他一定要親手擒獲頡利可汗,為燕王李恪在朝廷那裡立下一個不世之功!
一開始,唐俊悟還抱著一個僥幸的心理,他覺得,不可能每次都被燕王李恪說中。
畢竟,頡利可汗作為突厥汗國的最高統治者,即便再如何昏聵,若是連自己的王庭都不敢待,那還談何統領草原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