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鐵雪完全沒有困意,心卻又很靜,於是練氣到天亮。
環形山浮島上,石鐵也沒休息,他將鐵雪留下來的金屬衣服做了些修改。
在不破壞法術符文的袖口位置,用手指切下了幾塊,然後在手裡揉搓。
厚重結實的合金,在他的手中逐漸變得通紅,直到融化成橙紅色的半液體狀態。
石鐵仿佛根本不在意幾千度高溫一樣,將合金捏成了腰帶般的環形帶狀,待其迅速暗淡下來後,又在內測上刻畫出浮空和風行術的符文。
然後他將這合金帶,從下往上套在了衣服上,在胸口和背心位置再度加熱,使合金帶和衣服焊接在一起,焊接位置呈一個圓形。
並又在胸口圓塊上,刻畫了一個定向為他的“傳音”符文。
從構思設計到完成,石鐵隻花了不到半小時。
他心滿意足地將金屬衣服放在桌子上,放空了對身體周圍的感知,隻留下對天地眼和炎光術的控製。
一小時後,石鐵猛地睜開眼,他又想到了新的思路。
桌麵上,厚重的金屬衣服如羽毛般,飄到了他的眼前懸浮著。
單獨看這衣服,它就像是金屬熔鑄出來的塑像,根本就不適合穿在人的身上。
石鐵用手指在衣服上,畫出了大小不一的格子,約五十個(他沒數)。
然後他繼續用手指,將格子裡的金屬挖了出來,卻不挖透,直到留下一個方塊凹格,就如在盒子裡挖出了豆腐,隻留下了盒子。
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厚重的金屬,居然比他加固過的石頭還要軟,根本不需要多費力就能將它們摳下來。
這顯然不是餘霞合金,應該隻是一種密度大的合金而已。
一個個格子都完成後,石鐵將一部分扣下來的金屬,在手裡融化成汁,揉捏凝固成了筆狀。
他就用這筆,在每個格子的線框內繪畫符文,橫線上刻炎光,豎線上是愈傷。
法術符文都刻畫了納靈初級的強度,避免同時激活瞬間就把衣服燒了。
然後,石鐵又將那些扣下來的材料,捏成相應的大小填了進去,隻在表層和裡層加熱焊接,符文完全不受影響。
忙完這個時,天已完全亮透了。
上午,鐵雪來到環形山巔,正欲張口呼喊城主,她便被一股勁風輕柔地托起,往私心堂飛來。
“你今天倒是不用我說,就知道找位置坐了。”石鐵的臉依然如昨日那麼冷漠,語氣也沒有多少力氣。
維持天地眼和炎光術的消耗非常巨大,這既是他的修煉,也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又是他的消遣,所以從開始之後他就沒打算停下來。
鐵雪嘿嘿一笑,扮了個鬼臉,道“城主這麼善良的人,當然不會讓我們這些晚輩站著。”
石鐵白了她一眼,道“那你們昨天,還跟見了鬼一樣站著不動?”
“城主你是沒看到自己的臉色嗎?”鐵雪絲毫沒有隱瞞意思地反問了一句。
這次,輪到石鐵心慌了,他立即用控水法術凝聚出一麵水鏡,在看清鏡中樣貌後,才鬆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自己坐久了已經變得形同枯犒,沒想到一切正常,就跟私心堂建成之前一模一樣。
鐵雪說道“今天早上,我才明白為什麼城主,你臉色會這麼冷。”
看到了城主眼裡似乎閃過疑惑,她又立即展開解釋“因為全力維持城外的炎光術消耗太大,所以沒有精神做表情。”
“昨天來的時候,我們都以為城主的冷臉是做給我們看的,所以害怕。”
“今天我想通了,城主你是沒精神做表情,那我自然就不怕了。”
經過鐵雪一番解釋,石鐵才明白過來,昨日兩人看到他之後,怎麼會那麼恐懼。
事實上他也是剛剛提起,才想起了昨天的不對勁,期間其實根本沒回憶過。
沒有表情就被人當作在生氣這種事,石鐵的內心除了尷尬也沒其他情緒了,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讓他不舒服的話題,於是提醒鐵雪看看金屬衣服有什麼變化。
環帶和方格的出現,幾乎將衣服完全變了一個風格,鐵雪自然也看到了。
她能猜到,城主肯定不隻是改一下衣服外觀設計而已,必然在裡麵加了不少法術,當即就有些尷尬衝到了臉上。
這衣服是她幾年前,拜托餘霞造出來輔助練功築基的,隻在練耐節的那天穿。
最近,她還總覺得衣服重量有些低了,想換一個,隻是還沒來得及換,就被不在乎外觀的餘霞拉到浮島,被城主看見。
一時間,她是真的後悔,為何在餘霞拉她來浮島之前,不先回家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