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陛下,臣冤枉!"
"這白蓮賊子血口噴人,還請陛下明察!"
在諸多官員的驚呼聲中,養尊處優多年的泰興王朱壽鏞頓時癱軟在高台之上,身軀抖動如篩糠,豆大的汗珠不斷於額頭上滑落。
其驚慌失措並且急於自辯的模樣,隱隱倒是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
"王弟.."
這一突如其來的狀況,不僅令在場的官員們手足無措,連身著親王袞龍袍的魯王也是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反應了過來,並有些笨拙的攙扶著與其樣貌相似的異母弟。
"泰興王.."輕飄飄的瞧了一眼滿頭大汗的魯藩郡王,年輕天子便將目光收回,轉而以不辨喜怒的口吻嘲弄道"身為宗室藩王,卻不忌尊卑,交遊廣闊,就連那遊手好閒的無賴賭徒都有所來往,朕實在是佩服呐。"
此話一出,白發蒼蒼的魯王朱壽鏞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猛然抽回了右手,而其餘作勢要攙扶泰興王的官員們也紛紛收回腳步,愣在原地。
天子這話語,可是有些令人不寒而栗呐!
"徐鴻儒本為巨野縣人氏,卻無視律法,假借傳教之名,為禍當地,肆虐百姓。"
"傳令,將其屍首傳至九邊,以儆效尤。"
在徐鴻儒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高台上的天子麵無表情的宣判了他的死刑,清脆的殺伐之音不容拒絕。
"陛下.."徐鴻儒本以為逃過一劫,卻不曾想局勢風雲突變,扭曲的臉龐上滿是瘋癲。
他還有許多"同夥"沒有招供呐!
噗嗤!
轉瞬之間,徐鴻儒便覺得胸腔處傳來一股劇痛,旋即濃鬱的血沫便於口鼻中噴湧而出,單薄的身軀也隨之倒伏。
死屍倒地,但高台附近的官員們卻顧不上這罪有應得的白蓮賊首,隻是屏氣凝神的盯著不知何時重新癱軟在地的泰興王。
從這位藩王如墜冰窖的表現來看,隻怕剛剛徐鴻儒臨死前的"掙紮",並非空穴來風。
"朕聽聞,昔日曾有大批輜重沿運河運抵濟寧,而後被運往鄆城縣。"
"濟寧知州,是否知情呐.."
短暫的沉默過後,大明天子清冷的聲音再度於高台上響起,其犀利的眸子也是猛然瞧向麵色僵硬的濟寧知州。
"陛下,臣.."
聞言,濟寧知州下意識便想爭辯幾句,但當其瞧見朱由校那張深邃的麵容之後,終是放棄了心中的僥幸,滿臉失落的跪倒在地。
作為這濟寧城的最高行政長官,運河上的風吹草動均是瞞不過他的眼睛,自然也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事實上,儘管徐鴻儒等人的動作很是隱晦,但濟寧知州仍是在物資抵達當天,便收到了消息。
隻不過他當時礙於接收這批物資的"劉三"背後乃是曲阜縣的衍聖公府,這才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那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口口聲聲不準天子與民爭利,但背地裡卻是將生意做的比誰都大。
在濟寧當官的這些年,他早已對衍聖公府的事見怪不怪了。
但是現在聽天子的言外之意,那"劉三"接收的物資,便是叛軍精銳所穿戴的甲胄和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