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見公爺的命令嗎?!"
"都給我退下!"
這突如其來的咆哮聲不僅瞬間便打破了廳堂中輕鬆愉悅的氣氛,也令滿臉淡然的勳貴們麵麵相覷,隨即不自覺坐直了身體,將腦海中的些許醉意強行壓下。
"諸位應該都知道了,戶部汪部堂辭官回鄉。"
"朝廷已是委任了新的漕運總督,不日便將趕至淮安府就職。"
待到有些嘈雜的廳堂恢複安靜之後,魏國公徐宏基便在眾多勳貴或憤怒或驚詫的眼神中緩緩說道。
國朝承平多年,在場的勳貴們早已不複其先祖的勇武,甚至忘記了"如履薄冰"是何等滋味。
而現在,他是時候要叫醒麵前這些沉醉在溫柔鄉中不能自拔的勳貴們了。
"國公所言,我等自是有所耳聞。"
"但那新任的漕運總督李養正曾在南京戶部任職多年,且與李三才,鄒元標等人交情頗深,應當不至於影響到我等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緩緩起身,驚疑不定的望向上首的魏國公徐宏基,低沉的語氣中充滿著狐疑。
他叫湯國祚,先祖為東甌王湯和,此後家族爵位中斷百餘年之久,直至隆慶年間方才被複爵,封為"靈璧侯"。
而他的祖父湯世隆曾在隆慶年間提督漕運,並擔任南京守備一職,使靈璧侯府成為南直隸近些年來,僅次於魏國公府的勳爵。
"諸位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聞聽靈璧侯湯國祚的言語,魏國公徐宏基倒也沒有動怒,但保養極好的麵容上卻是充斥著溢於言表的失望之色,並且冷冰冰的低吼道"那李養正或許不會為難我等,但兩淮鹽運使袁世振呢?!"
"朝廷這一次,可是直接將其擢升為南京戶部侍郎。"
"朝廷已經盯上咱們了!"
嘶。
待到徐宏基將話說完,偌大的廳堂中頓時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對於這位前些年在兩淮"大刀闊斧"整飭鹽政的文官,他們可是早有耳聞,並且與其打了不少交道。
這位出身蘄州的文官在兩淮任職不過四年,但其開創的"綱運法"卻極大程度彌補了各地鹽商偽造鹽引,逃避稅額的亂象,繼而影響到了他們這些勳貴的利益。
作為在這南直隸傳承了兩百餘年的勳貴,他們在各地鹽場所占的份額,比之那些財大氣粗的鹽商們絲毫不差。
正因如此,這袁世振方才能夠在為朝廷提供了四百餘萬兩的進項之後,依舊落得一個"貪腐受賄"的罪名,被迫辭官回鄉。
"公爺,應該不至於此吧?"
或許是真的不關心朝廷時政,或許是有足夠的把握,令那袁世振再一次"無功而退",在場勳貴們的表情依舊輕鬆,甚至還有人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心道這魏國公徐宏基莫不是因為上了年紀,變得瞻前顧後起來?
"不至於此?!"
像是聽到了某個天大的笑話,一直強裝鎮定的徐宏基猛然於桌案後起身,在眼前諸多勳貴驚恐的眼神中低吼道"本公收到消息。"
"朝廷已是委任了新的濟寧知州,整飭行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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